林珍寶扳過陳玉琰的肩頭,深情脈脈地注視著她的眼睛,淚水溢出了眼眶,任憑肆意流淌。
陳玉琰看著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地推開他放在肩頭的手,咬了咬牙關,低沉地說:“吃飯吧,我還有衣服要洗呢。下午有幾位學生等著補數學課,沒時間跟你磨蹭的。”
林珍寶捂著鼻子,跑出廚房,回到陳玉琰的房間,撲在床沿放聲大哭。他以為玉琰早已原諒他了,可他想錯了。她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懷疑自己是否看走眼了?她是否與玉琰一母同胞的妹妹,抑或是阿姐。他想自己深愛的陳玉琰絕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即使不原諒他曾經的過錯,也不至於變得那麼冷酷無情啊!林珍寶足足哭了一個半小時,也不見陳玉琰過來安慰他。
林珍寶活到現在從沒有這樣絕望過,想在此跳崖一了百了。可轉念想起家中的幼女,他橫不下心來,慢慢地直起腰,拍拍麻痹的雙腿,搖搖晃晃地步出門檻,淚眼朦朧地瞥見陳玉琰在天井裏曬衣服。對麵教室裏十幾個孩子在看書寫字。他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玉琰忙個不停。曬好衣服,見她拄著拐杖向辦公室走去。不一會兒,見她抱著一大摞作業本和書本朝教室裏走去。
林珍寶尋思,她的心裏果真隻有學生了,自己為她忍饑挨餓,她竟然若無其事。連自己是回去了,還是待在房內都不屑一顧。大熱天竟冷得渾身哆嗦,啪的一聲倒在地上了。而教室裏的陳玉琰,以為外麵有什麼東西倒在地上了,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兀自授課。
約莫半個小時左右,林珍寶醒來睜開眼,見自己還躺在地上,伸手扶牆緩緩地向水龍頭移步,匆匆洗了一下,回到陳玉琰的臥室。
林珍寶感覺肚子餓得發慌,額頭冒汗,正在打開包取點餅幹充饑,忽然頭又開始暈了起來,眼睛也看不清東西了,繼而手軟乏力,隨即斜靠在床上,一動也懶得動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陳玉琰進門忽見林珍寶靠在自己的床上,忙驚惶失措地喊道:“哇,林珍寶,我以為你回去了的,怎麼還賴在這裏不走啊?”㊣ωWW.メ伍2⓪メS.С○м҈
林珍寶迷迷糊糊中被喚醒,費力地睜開倦怠的眼皮,雙手拄著床板,緩緩地坐起來,靠在床頭哽咽道:“玉琰,我已經三整夜沒合眼了,借你的床靠一下,也不行嗎?”
陳玉琰心不在焉地說:“外麵高檔星級賓館,低級旅社有的是,何苦在這簡陋的房子裏,堅硬的木板上遭罪呢?林董事長,請回去吧!我是個殘廢人,不想拖累你,也不配當什麼董事長夫人,你死了這條心吧!下次別來煩我了,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好嘞。”
林珍寶幽怨哀切地說:“玉琰,要是真的能死,十幾年前就死了,我也不會跑四趟雲南嘞。可惜心死不算死,倘若身心俱死,那就完全解脫了。”
陳玉琰無怨無尤地問:“你什麼意思啊?衝我撒氣嗎?瞧你半死不活的模樣兒,玉米粥也不肯喝一口,說話有氣無力的,不喜歡吃就直說好嘞,沒必要賭氣跑回房間的呀!我這就做麵條去,待會端來給你吃,你已經無力氣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