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跟江晚晴扯上任何關係,因為她即便隻是看一眼,都叫人厭惡。

他那時年紀小,根本不知道,江晚晴是受害者,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自己的父母。

現在父親死了,母親生命垂危,兩個庶出的哥哥姐姐並不與他聊天,他越發覺得,有個親姐姐是很好的事。

如果這個親姐姐,他從小一直好好對待的話。

生活是真的無望,無望到他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不知道前路通向哪裏。

可是他又笑自己不夠堅強,他現在的情況,難道比江晚晴那時候更差嗎?

江晚晴都能奮發向上,像是努力生長的嫩芽一樣,他呢?喵喵尒説

他卻像個溫室裏的花朵,沒有周圍人的庇護,就要蔫了。

他現在該怎麼辦?擔心自己,還是擔心母親?

他甚至在慶幸,幸好母親悄悄走的時候沒帶他,不然他現在豈不是也要被抓了?

這個世界了誰都是照樣轉,這些煩惱對於江時隱來說是大煩惱,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連江時隱是誰都不知道。

比如禮部現在最著急的事情,是宣忱臨時告訴他,登基大典沒有封後環節。

場地都收拾好了,流程都做完了,衣服什麼的都做好了,現在說沒有這個環節。

禮部侍郎急得焦頭爛額,趕緊讓人把位置重新排,時間也重新安排,一定要保證登基和祭天這兩個環節在吉時。

而江晚晴,作為大景幾十年來第一個皇後,居然不在封後大典上。

翻看曆史,其實以前的也不在,隻不過承永帝早年喪妻後沒有重新娶妻,而之後宣邈也沒有立後,江晚晴算是比較特殊的一個。

尤其是江晚晴跟宣忱也沒有一個正經的大婚,所以禮部才打算拍拍馬屁。

現在好了,馬屁拍不到了。

江晚晴親自出發去九龍山,臨走前還讓人去感謝白家。

急得白婉瑩跟白大人再三保證:“她當時真的說了不管的!”

“沒事沒事,咱們該做的也做了,她不會記恨我們的。”白夫人道,“而且,她不是來感謝我們了嗎?”

江晚晴去九龍山,帶了金疤客和巧顏。

巧顏高興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江晚晴還帶著她,可見倚重。

金疤客就不一樣了。

宣邈死了,但禁軍的編織還在,禦前侍衛們當然也還在。

金疤客心裏慌慌的,他倒是不怕江晚晴,但是他之前才殺了沈思南,這件事不說出來,他總覺得辜負了江晚晴的信任。

……這算是信任吧?

皇城的登基大典如火如荼的舉行著,江晚晴已經連續趕路三天,再過幾天就能到寒江府了。

此時已經是盛夏,路上蚊蟲很多,三人又經常走小道,即使有江晚晴的香包,也抵不住蚊子大軍一波接一波。

金疤客於是就每晚在江晚晴和巧顏的帳子外守著,試圖以身飼蚊。

好在守也沒守幾天,因為很快到了寒江府外。

金疤客看完地圖主動帶路,道:“從此處往西,就是九龍山,半日即到。”

“夫人先和巧顏去取錢,我去探路,我們在寒江城門口見。”金疤客道。

原本江晚晴出門,他們私下裏是叫王妃的,但是現在總覺得叫娘娘太張揚,於是幹脆就叫夫人吧。

江晚晴應一聲好,他們取錢用的是沈家的銀票,早就打好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