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士還在震驚彷徨,淩曦已經批注過半了。
“廖學士好歹是翰林院的人,平日裏就算去不得那醃臢的市井菜市,書坊卻是去得的吧?難不成廖學士在京都城中住了這些年,竟是連一家書坊都沒去過?
書都不曾買過,還修書。”
說到最後,淩曦誇張地歎氣一聲,可謂是嘲諷值拉滿。
“你!”
廖學士氣得臉紅脖子粗,正想著如何反駁兩句,就見淩曦已經停筆了。
“在下已經完成作答。”
“什麼,這麼快!?”
廖學士驚訝地上前查看,卻被淩曦閃身擋住。
“您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想偷看?”
“笑話!老夫不過是驚訝於你的速度而已,何曾偷看!寫這麼快,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胡編亂造的。莫要以為懷沽先生剛到京都城,不熟悉周遭的環境,就隨意塗寫蒙騙。”
“廖學士不必擔心,就算懷沽先生不清楚京都城內的分布,現場還有這麼多學子們呢。大家夥飽讀詩書,想來平日裏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書坊了。
待到廖學士答題完畢,咱們大可讓大家夥一起評判。”
她這麼一說,立刻贏得周遭的學子們的讚同。
“是啊,所謂業精於勤荒於嬉。我等雖還不曾入仕為官,但在讀書這件事上卻是不敢懈怠的。”
“別的不說,我家就住在城南,那邊的每家書坊我都知曉。”
“我住城西,我也可以略作評判。”
“還有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隱隱之間透著攀比的意思,生怕自己在懷沽先生麵前落下個讀書不勤的印象。
唯獨廖學士頂著一腦門子的汗水,無從下筆。
並非他荒廢了學業,隻是他從小出身在世家,府中的藏書閣內已然收集了市麵上大部分的文學著作。即便是偶爾出門尋些稀奇的墨寶,也是指定去那名氣最大的幾家書坊。
“廖學士,還請您動筆吧,大家都還等著您呢。”
侍從見其僵立不動,隻能親自把墨寶遞上。
廖學士硬著頭皮接過,潦草地在紙上寫下幾筆之後就停了手。
侍從在旁瞧著,故意問道:“廖學士可是寫完了?可還需要再添加些?”
“不必。老夫平日隻去從雲以及黛雅這幾家書坊,其他地方不甚熟悉。”
“……”
現場一陣安靜。
從雲和黛雅書坊在坊間頗具爭議,其中售賣的書本多是孤本珍品,且隻接待達官貴人,尋常百姓卻是沒資格入內一觀。
學子們麵麵相覷,竟都不知該如何評價廖學士的財大氣粗。
尷尬的氣氛之中,唯有侍從始終不變臉色。
“既如此,那此題也該判定淩大人勝出。”
“等等!”廖學士連輸兩題,心中實有不甘,“本官雖沒回答上來此題,但並不代表本官在學識上遜於淩曦。若隻是以此為評判標準,本官不服。”
侍從抬了抬眼眸,嗓音清冷。
“廖學士隻怕是誤會了,我家先生評判有緣人,從來都不是隻看學識。學士大人若是覺得先生此舉不公,也可將機會讓與他人。想來,現場定還有不少人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