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鬼門關,這話聽著像是開玩笑。
一般人說這種話,大多都是比喻。
但柴爺卻對我說,他嘴裏的鬼門關,是真的有道門。
而且每過一次,命就會短一截。
他並不打算教我怎麼盜墓、繡陰,畢竟那不合規矩。
由於很多手藝都是童子功,我已經是個開了花的小夥子,就算想學也學不成。
柴爺到底是高手,一眼就看出來我陽氣泄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大美又白了我一眼,我看她握緊了拳頭,心裏頓時心驚膽顫。
好在大美顧全大局,明麵上沒有跟我計較。
可我看她的嘴唇在動,好像在說:“你給我等著!”
完了……這事兒說不清了。
柴爺和馮叔一人一句,就這麼說了一個多鍾頭。
馮叔就還好,說的話都很中肯。
柴爺就過分了,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這要有頭牛在院子裏,保準要讓他給吹飛了!
不過嘛,我也相信,雖然有吹噓的成分,但水分應該不大。
畢竟我是見過柴爺出手的。
我隻是單純地瞧不慣他那副,說變就變的嘴臉。
柴爺說,如果拜了師那我所有的東西都必須從零開始學。
他覺得,奶奶當初其實並沒有真的打算讓我學縫屍這門手藝。
奶奶隻不過是把皮毛告訴了我而已,真正的縫屍,何止一針一線那麼簡單。
單靠一本縫字訣,我肯定沒有辦法完全學會縫屍匠的手藝。
說到這兒,柴爺還指出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因素:
“縫屍這門手藝,本來就是‘下門’,下不是下乘,而是後續的意思,如果身邊沒有劊子手,你永遠也學不會真正的縫屍。”
聽柴爺提到劊子手,我自然馬上就想到了刁大哥!
“我認識劊子手,就……”
柴爺打斷了我的話:
“跟著你爹和老潘那個姓刁的小子,火候差得遠了。”
“可他畢竟是劊子手啊!那您都說了,我身邊要有個劊子手就能學會真正的縫屍手藝,這不是有麼?”
“老子沒功夫和你爭,總之,教你一半為了人情,一半為了私心,你自己掂量。”
這時,柴爺從布袋子裏拿出一把玉雕的如意,看著非常古樸。
雖然一看就知道成色不好,但能被柴爺放在布包裏的東西,我知道一定不簡單。
隨後,柴爺問我,有沒有見過一尊六麵修羅像?
我點了點頭,那尊六麵修羅像還是我在青花巷的時候,董嬸兒給我的東西。
她說這是當年奶奶路過的時候,讓給她的。
我讓石頭把六麵修羅像找了出來,柴爺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說了兩個字:
“假的。”
“假的?!不可能,董嬸兒明明說過,是奶奶……”
這時,馮叔把六麵修羅像端在手裏,仔細辨認過後,點了點頭對我說:
“老柴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假的。”
行,假就假吧,但這和我學手藝有什麼關係麼?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柴爺用玉如意輕輕地敲了敲六麵修羅像。
隻聽“哢!”地一聲,修羅像竟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