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叔在山舍待了三天,他臨走前,還特意囑咐了我一些和柴爺相處的細節。
性格方麵自然不用多說,柴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隻要和他相處了有一段日子,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一點。
除此之外,馮叔說柴爺這人有幾樣忌諱。
首先就是他養的蛇,如果有人敢傷害它們,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其次是柴爺的家人,任何人都不能拿他的家人開玩笑活著要挾他。
馮叔說,柴爺一旦真的發起脾氣,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好在我的身份對於柴爺來說有些特殊。
奶奶對於柴爺來說,甚至比自己的爹娘都要親。
愛屋及烏,從某種角度上說,我自然也是柴爺的親人。
所以馮叔說,隻要我別鬧出格的話,柴爺是不會和我動真火的。
馮叔走了之後,又過了一周,我是天天盼著能夠快點兒見到師父。
因為柴爺的教學方法實在太嚴苛了。
我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被他抓起來劈柴。
可光要是劈柴也就算了,我還得把拾柴的活兒也一並做了。
為了掐時間,柴爺還特意找了隻公雞回來。
公雞一打鳴,我就必須得出現在山舍門口。
要不是不能按時回來,不僅早飯沒得吃,幹得活還得加重一倍!
每天光是拾柴、劈柴這點兒活就折騰得我全身酸軟。
柴爺還調侃說,我這是自作自受,要是陽氣沒泄的話,這點兒活算什麼?
我沒法反駁他的話,畢竟木已成舟,我總不能跑去找艾珍妮讓他把陽氣還我吧?
這一周是我活到現在,過得最辛苦的一周。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的還沒什麼油葷,整個人都蔫兒了。
我太累了,晚飯也沒吃多少,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剛閉上眼睛沒多會兒,就聽見有人敲門。
“酒哥,是我。”
“石頭?啥事兒啊?”
我懶得動,連眼睛都沒睜開,和石頭隔著房門說話。
“柴爺說,今天拾柴和砍柴的活我來做,不過他讓你現在去山腳接人……”
我一聽柴爺要我現在下山接人,最先想到的不是接誰,而是擔心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從山腳到山舍的垂直距離不算長,大概七、八百米的樣子。
站在山崖邊,大頭朝下跳下去,估計也就一分鍾的事兒。
不過三碗水的山路太曲折,少說有上百個彎。
沿著山路走的話,來回怎麼得也要三、四個鍾頭。
可就我現在這狀態,來回五、六個鍾頭那都算快的。
柴爺是真狠,現在下山,等到回來的時候,怎麼著都得是淩晨……
我十分不情願地爬了起來,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打開房門,石頭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我。
我苦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準備出發了。
等到我走到山舍門口的時候,我才忽然間回過神,轉頭問了石頭一句:
“石頭,你剛才說,柴爺讓我去接人?”
“嗯,柴爺是這麼說的。”
接人?
柴爺可不是那種市儈的人,來就來吧,幹嘛還非得去接?
想到這兒,我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了師父的影子!
於是我立刻抖擻起精神,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