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怎麼收的茶?”
“外地針都沒看出來嗎?”
在林立還是想去提醒章華的時候,一聲喝斥就從晾曬茶青後方的一排排萎凋槽的車間傳來。
一名偏瘦卻身軀筆挺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向了章華剛剛收來的銀針上。
抓起來一把,頓時臉色都是一變。
“是殷繼叔!”
林立臉色微動,這個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正是章華的爸爸章殷繼。
林立可是記憶深刻,章華的爸爸是一個極為嚴肅的人,對章華更是嚴厲。
剛才似乎是看到了那名賣茶男子的陌生麵孔,而多看了一眼卻就發現了端倪。
“什麼?外地針?”
章華一驚,連忙定睛看去,卻是臉色一變。
但又不信一般地抓起一把銀針的茶青。
頓時也看出了這銀針品相較為細長,芽頭也沒有明顯的馬蹄印。
反而是虛浮無力病懨懨的品相。
“他媽的!”
章華一怒,甩下銀針衝出茶廠。
這可不僅是二十八斤的外地針,不僅三千一百塊的事情。
這是打了眼。
對一個開茶廠的人而言收到外地針就是恥辱。
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如此明顯的外地針,以章華的見識眼力本來是不可能看走眼。
剛才也是因為遇到林立這個老同學心中喜悅,甚至已經想好晚上請林立吃燒烤而走神才一時馬虎。
“外地針!”
茶廠內此刻的其他茶農、茶販子,一個個紛紛看向了茶布上的偏細偏長,沒有絲毫力量、精壯、飽滿感的銀針。
茶農或許有的難以分辨。
但茶販子卻是都能看的出來。
起碼看出這不是本地針。
不是福鼎市管陽鎮,點頭鎮,白琳鎮,磻溪鎮,太姥山鎮這幾個福鼎市最大白茶產區的銀針。
不是福鼎市的白茶。
“行了!”
章殷繼卻是製止了衝出茶廠的章華。
“爸!我要把錢追回來,給他一個教訓!”
章華臉色難看,眼含厲色。
“追回來?教訓?”
“這人應該早就來踩過點了,見你一個小子收茶才有備而來。”
“而且你以為敢做這種事情你還能追的上?追上的話你以為他會是一個人嗎?”
章殷繼眼神淩厲。
“該死!”
章華攥緊雙拳。
林立卻是心中微震。
剛才那個人似乎一直提著籃子站在邊上接電話徘徊,任由其他茶農插隊賣茶。
直到章華認出林立的時候才出手賣茶,鑽了章華走神的空子。
的確是有備而來。
“正好茶葉小組今年嚴打外地針的竄入。”
“你立刻報警,廠裏有監控他跑不了。”
章殷繼沉著鎮定,大有千軍萬馬都在掌控之中的泰然。
讓人一聽就感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沉穩。
甚至還有曆練章華的意思。
“你還愣著幹什麼?”
見章華眼中還有狠色,章殷繼再次喝斥道。
“好!”
章華有些不情願地掏出手機報警。
似乎此刻更想做的是抓住賣外地針的那個家夥,狠狠打一頓解氣之後再報警處理。
“都忙自己的去吧。”
章殷繼揮散了看事的茶農、茶販子、還有茶廠內的工人。
“林老,讓你看笑話了。”
章殷繼也看到了林立,看到了林貞。
卻是無奈苦笑的朝著林貞打了個招呼。
林立看得出來,章殷繼這個大老板竟然對自己的爺爺很是尊敬。
無論是稱呼還是說話的口氣,甚至是眼神。
“嗬嗬嗬,哪裏有什麼笑話,年輕人嘛吃虧要趁早,吃虧的經曆就是成長的資本,年輕人吃虧越多越有成就啊。”
林貞含笑說道,仿佛章華吃的這次虧長遠而言就是福氣。
“您老目光深遠,但路好路壞都是自己走的,就看這小子爭不爭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