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婢子可不像這兩個丫頭傻,她畢竟除了她,還有一個主子。
若她將今日事情往蕭弈權那邊一告,南漁免不了又得遭頓難。
她吩咐杏枝拿點藥膏來,對著鏡子在唇上抹了抹,將之掩飾地和平常一樣。
廂房內恰好有打好的水,她在桃枝杏枝的服侍下將髒衣脫去,稍微清潔了一番。
她的背上還有幾處劃傷,一看到這裏,杏枝免不了又罵了蕭錦雲,心疼南漁。
她笑:“放心,你家娘娘也沒讓他好受,也算是扯平了。”
杏枝癟嘴,氣道:“娘娘就應該讓他再慘一些,奴婢瞧剛才二殿下還笑呢。”
“他那是瘋。”
南漁解釋道:“像他這種瘋子,往後咱們見都要繞道走,不要理他,越理他越來勁。”
“對!不理!”
杏枝率先回答。
桃枝隻顧在後笑。
此時,廂房內的話一點不隔音,都傳到外麵——蕭錦雲睜開了眼,凝著房門緊閉處,麵容笑的更溫潤了。
他看了看招福。
招福看了看他。
倏然,小太監也秉持他主子教誨,將身一轉,不理他。
蕭錦雲低頭無奈地笑。
過了半晌,林童來了。
他一來,見他主子這副鬼樣子,林童頓時喊了聲‘殿下’就跑了過來。
他帶著厚厚的衣氅,將蕭錦雲裹住。
南漁從廂房出來,站在簷下冷瞧,與林童說:“快帶你主子回宮!別髒了佛門聖地。”
林童還為蕭錦雲打抱不平,嚷道:“太後娘娘!你名分上可是他的嫡母,怎麼就讓我家殿下受如此的罪!他身體那麼虛弱,到底犯了什麼錯還要被你綁在這裏!”GgDown8
“他虛弱?嗬,你問問他做了什麼,也就是瞞著你這個奴仆,快帶走,別在我眼前晃。”
南漁抬手拂了拂,不想聽林童說話,轉身欲進屋。
“娘娘。”
蕭錦雲在此時喊住她。
南漁回眸,瞧他站在那裏被衣氅包裹隻露出一個頭,麵上仍是淺淺笑意,他道:“今日兒臣很高興,等日後有機會再見。”
他這話就是一個挑釁。
南漁擰了眉。
蕭錦雲此刻舒暢萬分,與林童轉身走。
邊走,他嘴裏還念叨著:
“該讓懸崖下那些人撤了。”
“什麼?殿下您說了什麼?”
蕭錦雲搖了頭,對著他這個單純的小奴仆說:“我就是忽然想吃肉了。”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事。
林童一瞬大喜,“好的殿下,等回宮我便親自為您做些。”
兩主仆形單影隻的走著。
這一切都落在青枝眼中,小婢女單手抱劍蹲在佛寺廂房的青瓦上,目光所及見蕭錦雲言笑晏晏的樣子,不由打量一番站在簷下的南漁。
禦國寺前路。
長風與蕭弈權正騎馬向這邊來,老遠看見林童攙扶著蕭錦雲上車。
長風納悶道:“王爺,前麵的人是二殿下?”
蕭弈權沒吭聲,臉色已經陰沉。這些日子,他忙著大都外部的事情,忙著暄兒的事情,倒是忘了他。
除夕的事,蕭弈權本是想廢蕭錦雲兩隻手臂,那日暄兒求情後,他也沒動他。
他長居景陽宮,最近老實不少,蕭弈權若不是聽宮門侍衛報,他都快忘了蕭錦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