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雙視線隨著白霧的消散,轉而彙聚在一麵碩大的虛空影像之上。
剔透的水流承載著畫麵,將本次參加學員考核的所有學員都一一呈現其上。
借助於白夜高塔的眾多法陣監視,影響甚至能夠呈現出每一個人臉上的毛孔,任何一絲表情都別想要逃脫。
熙熙攘攘的人群圍繞在影像之下,對著上麵的學員評頭論足,各有觀點。
這對於學院內部除了戰鬥就是戰鬥的枯燥生活來說,算的是上是難得的好戲。
如果說對普通的學員來說,觀戰隻是為了能夠了解一下將來的風雲人物,便於以後有機會能夠拉近關係,亦或者單純的就是湊個熱鬧。
可對於那些學派的負責人來說,這就不僅僅是湊熱鬧這麼簡單了。
每一個強有力的學員,都是學派中不可或缺的新鮮血液,他們不但要考慮該如何拉攏新的天才學員,還得考慮怎樣和其他學派的領袖競爭。
當然,對於學員來說,越多學派競爭就越好,最後得到的待遇甚至能夠超出自己應該享受的水準。
一百席最佳觀賞位上,之前主持學員考核的女導師赫然正在其中。
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無比的樣子,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銀絲鏤空眼睛,銳利的雙眼連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忽視,相當仔細的打量著每一個學員的表現。
“茵圖,要我說你還是放棄藍獅學派吧,加入我們學派多好。
年輕人光是天賦優秀還不夠,最重要的是得有眼力,否則拖著一座山往前走,隻會活生生地把自己給拖死。”
坐在女導師茵圖身旁的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撫著胡須,眼裏是最精明的商人都為之歎服的奸詐:
“藍獅學派已經連續三次沒人參加學派戰了吧?
這次再沒人出戰,按照學院的規矩,你們藍獅學派可就得除名了。
到時候你就算願意加入,我也拿不出這麼好的條件了。”
茵圖本就冷淡的俏臉頓時飛霜,四周的空氣都微微有些寒意。
側過身衝她說話的老者,頓時口中飛出兩團白氣,哆嗦一陣往後仰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毫不介意的笑著:“年輕人就是脾氣大,這不是好好說著呢嘛。”
茵圖全程都沒有將自己固定在影像上的視線脫離,凜然道:“沒有什麼可說的,藍獅學派是我的底線。哪怕是被除名,也得在我的手上。
但隻要藍獅學派還在一天,我就不會放棄努力。
不管任何人對藍獅學派心懷鬼胎,我都會全部打回去,無一例外。”
茵圖的話直接嗆住了身旁的老者,他有些尷尬的整理著自己的上衣,哼了一聲:“不過是個墊底的學派,還當是當初那個風頭正好,位列前三的超大學派嘛。”
老者看似自言自語,但實則比正常說話聲音還要高出不少音量,一時間周圍那些導師們都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
看見一臉酷似冰鑿的茵圖,再看看隱約有些不悅的老者,人群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連下方圍觀的學員都受到了影響。
“我去,這位導師是誰啊?這也長得太逆天了吧?”
“長得再逆天也沒用,那可是盯著看久了,連腦子都會被凍住的雪魔女。收收你的口水。”
“不對啊,就算再怎麼冷漠,光是這絕頂的美貌也應該挺出名啊?怎麼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你確定你沒聽說過?藍獅學派,不知道?”
“藍獅學派?就是那個打死都別進,隻有一個導師,而且還墊底的學派?
不是說那個學派的導師是個老妖婆嗎?”
“這位茵圖導師,不是老妖婆,勝似老妖婆!
聽說這幾年進了藍獅學派的,就沒有一個能夠活過一年的。
都說是她私底下那那些學員做實驗,滿足她的嗜血欲望!”
······
嗜血的老巫婆,雪魔女,災星···越來越難聽的詞彙在人群中洶湧起來,化作足以淹沒任何人的狂潮。
可茵圖就像是塊千年不朽的絕壁,麵不改色的繼續著自己手中,用來記載考核中學員特色的筆記。
隻不過在隻有她一個人能夠看見的地方,逐漸有些扭曲的字跡,顯然不像她表麵上的那般平靜。
坐在他身旁的老者心滿意足的笑了一聲,對著自己身後等待著的學員招招手。
隨後非常“光明正大”的囑咐道:“去和負責招生的學員說一聲,我們可不是某些瀕臨除名的學派,別讓人看輕了我們學院的底蘊。
這次招收,所有願意加入我們曜石學派的學員,都可以獲得高於常規檔次一級的待遇,持續一年。”
老者的發言頓時讓周圍的學派負責人都有些神色微妙。
針對藍獅學派,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意見,甚至是暗中獲得了一致。
可如果這種針對波及到了他們的禮儀,那就有些過分了。
學派學員本身的待遇已經夠高的了,所有的學派幾乎都在保證學派抗衡風險能力的情況下,將學員的待遇拉高到了極限。
學派的優待也不是沒有條件的,相比於普通學員,學派不但要負責大量的日常維護,例如藥劑提供,裝備鍛造,魔法陣刻錄等工作,還需要參與大規模的深淵戰役。
屹立在所有學派之上,高坐學員頂點的日光會督促著學院內的一切,任何違背他們規則的人都必將受到嚴酷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