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解意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隻要是想要害她孩子的人,就是她不死不休的敵人。
如果真是瓦剌人,她心中甚至生出一種陌生的暴戾和嗜血。
——你們倘若真敢動我兒子,那就讓你們毀家滅族!
一行人終於爬到了山頂上,見到了早早。
也見到了綁架他的人。
一個身材高大,麵容冷酷的男人,年齡二十歲上下,身上穿著淡青色勁裝,外麵披著和雪地融為一體的白色狐裘,頭戴金冠,正眯起眼睛,嘴角帶著佞笑看向他們。
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侍衛模樣的人,麵容嚴肅,手中緊握著長刀,嚴陣以待。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舉起刀,把刀刃對向綁著早早的麻繩。
早早被吊在崖邊的一棵樹上,或許因為被吊著雙手太疼,也可能因為天氣太寒冷,他的麵色有些不正常的青紫。
可是見到祖父、父母和妹妹,他第一句話就是“我沒事”。
謝解意沒控製住,淚水刷地就流了下來。
穆珩沒有看她,懷中緊抱著遲遲,目光卻直直落在對麵的男人身上。
“白音!”
他竟然沒死。
也是,之前打掃戰場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屍首,當時穆珩就猜測,他可能逃跑了。
然而一晃四五年,對方一直沒有再出現,穆珩就以為,他可能後來喪命於別處。
白音是瓦剌名將,也是皇子。
他本來也是不世之材,卻沒想到,遇到了更變態的穆珩,一直被壓著打。
白音被打得心理扭曲了。
當年早早和遲遲出生的時候,穆珩正在戰場上迎戰白音。
也是那一次,白音一敗塗地。
“兩軍對壘贏不了,現在想用這種陰險狡詐的手段了?”穆珩冷笑,“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白音赤紅著眼睛道:“穆珩,你殺我族人,擄我親人,我和你有血海深仇,怎麼報都不為過!”
穆珩:“殺你族人我認,擄你親人,你說的哪個?”
“我妹妹!”白音怒氣衝衝地道,“她被送到你王府為妾,你卻殺了她!”
穆珩看了一眼謝解意:“是那個?”
就最初謝解意進府鬧事的那個?
對於女人,穆珩向來沒有什麼單獨記憶。
就是,那群女人,很難區分個體。
都差不多。
現在想想,隻有謝解意不太一樣。
她蠢。
謝解意:我可謝謝你的評價了。
謝解意道:“或許是。”
正在說話間,和雪地幾乎融為一體的雪團,悄悄地沿著懸崖,從白音主仆身後繞過去。
謝解意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卻還是故意拖延時間道:“她本來在王府裏住得好好的,可是偏要生事。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
“胡說!”白音道,“分明是你們害了她!”
妹妹來中原之前,他重傷在床,答應妹妹一定要接她回家。
他這消失的幾年,一直都在養傷,心中隻有一個信念,要把唯一的同父同母的妹妹接回去。
可是等待他的,是妹妹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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