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蔣程鳴都要被他氣笑了，辦學這麼多年，如此不要臉皮的人，他也算是領教了。
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到紀燁那邊傳來了細碎的響動，扭頭一看，小家夥大半個身子埋進了戚聞研懷裏，肩膀一聳一聳，哭得淒淒慘慘。
“戚聞研……”
紀燁揪住戚聞研的衣襟，哽咽道，“我們回去吧……”
儼然一副心死的模樣。
他又看向蔣程鳴，眼帶乞求，“校長，這件事你看著處理就好，能不能讓我先回去，我不想呆在這裏……”
他的視線飄過紀廉一張吞了蒼蠅般的黑臉，無助地抖了抖，像是嚇慘了。
蔣程鳴被他鬧得心都要化了，他家裏的孫子也差不多這個年紀，卻過得跟這個少年天差地別的生活。
二話沒說就放了人，走出門的那一刻，紀燁臉上的淒愴和悲傷一掃而空，唇角微微勾起。
若不是眼角還掛著一滴欲墜不墜的晶瑩，根本看不出來他剛剛哭過。
紀家……完了。
戚聞研剛扶著人走出門，就被無情地推開，然後眼睜睜看著他變臉。
這果然是隻小狐狸吧？
他可太喜歡這樣的了，遠比那些菟絲花惹人喜愛得多。
而且他能感受到這人是有意在他麵前展示真實的自我，這樣往往不是出於信任就是毫無保留的依賴。
這很好。
他樂於看到小孩不同的每一麵。
紀燁猜得半點不錯，蔣程鳴直接給軍部打了電話，擼了紀廉的中校軍銜，終生不再錄用，從此以後徹底成為一個普通人。
而他寄希望頗大的大兒子，卻是個扶不起來的草包，若是能安全呆到畢業，說不定還能去軍部闖一闖，但是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有許多勢力都在針對紀家。
蔣程鳴並沒有把這天的事過多隱瞞，所以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差不多已經傳遍了整個上流社會，於是所有對紀燁感興趣的人，都紛紛拿紀家開刀。
想要賣他一個好。
紀家本來就不屬於任何勢力，出了事自然沒人保，而且紀家跟紀燁徹底鬧翻了，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然他們還真怕紀燁會偏聽偏信，直接被紀家送進一直想討好的周家，屆時可就悔之晚矣了。
借著身體不舒服的由頭，紀燁得了幾天假，而這幾天，他的通訊器就一直沒消停過。
有明著邀請的，也有拐彎抹角試探的，甚至還有之前剛被他修理過的顧柯和沈傑都發來通訊，想“主動”“友好”地向他介紹一下雲市的當地特色，邀請他來個全城一日遊。
簡直不能更殷勤。
紀燁無聊地關了通訊，開始鼓搗起他借來的那幾本書，這個世界的藥理和原本世界的化學，竟然有著某種相似之處，這讓他感到無比興奮。
戚聞研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趴在床上，露出渾圓誘.惑的曲線，眸色不由得一黯。
“你現在很受歡迎啊。”戚聞研在床邊坐下，視線從他削瘦的肩膀一路滑到性.感的腰窩，狀似不經意道。
“嗯……都不安好心。”紀燁嘟囔道，到最後不還是為了滾上.床嗎？
搞那麼多彎彎繞繞，一群偽君子！
“那你有什麼打算？紀家肯定是靠不住了，”戚聞研又朝他旁邊靠了靠，“而且經過那件事，紀廉恐怕恨毒了你，你一個人，還是要有個依靠比較好。”
“有沒有想好要選誰？”戚聞研淺笑道，“周家現在是最炙手可熱的家族，一個元帥一個上將，顧沈兩家實力也不容小覷，不過相對而言，顧家的氛圍更適合你一些……”他一本正經分析道。
“你。”紀燁輕聲道，扔了書，從床上爬起來。
“什麼？”戚聞研微愣，沒聽明白。
“我說，我想選你。”紀燁看著他的眼睛，不閃不避，甚至為了顯示自己的決心，還往上湊了湊，跟他大眼瞪小眼地直勾勾對上。
戚聞研呼吸一窒，下意識道，“戚家不過是個小家族，跟五大世家完全沒有可比性，而且也沒有能競爭新上將的候選人……”
“我隻選你。”紀燁打斷他，又強調了一遍，“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們會合作得很愉快。”
他緩慢卻堅定地朝戚聞研伸出了手。
戚聞研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心跳，徹底失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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