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特別的存在(1 / 3)

車上,男子點燃特製的雪茄,猛吸了一口,吐出大團煙霧,細眯著眼思考著什麼。

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迷人這麼完美,居然頭一次被拒絕了。真是新鮮!

總算有點兒意思了。男子想道。

“主人這是怎麼了?”一向嚴謹安分的執事葉安也生了好奇之心。大膽的從後視鏡裏窺視主人的神情。自以為做得不露聲色,卻不知他的一切盡都被他的主人看在眼裏。

“砰”

忽然間執事葉安的眼鏡奇怪的爆破。嚇得葉安出了一身冷汗。玻璃渣子濺得一臉都是,他卻不敢用手掃開。

“下不為例。”

一個陰沉的聲音在執事的腦海中乍然響起,而不是在他的耳邊響起。頓時腦海中的聲音振得他頭痛欲裂,生不如死,隻得低頭認錯,再不敢有窺探主人之心。

男子的怒火這才消掉。轉而想到了張無霜,似入夢境,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嘴角浮現,語氣柔軟地吩咐葉安道:“把雨停了,她沒帶傘。”

“是,主人。”葉安答道。十分驚訝主人會這樣愛惜一個女子,卻又不敢吱聲。嚶嚶嗡嗡地念叨著一長串咒語,最後說了個“收”字,昏黑的天空竟然泛起一片白光,瞬間功夫又轉黑,片刻後,雨果真就全部停了。

這雨停得太過突然,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啊,老天爺真是多變,剛剛還下著傾盆大雨,居然在眨眼的功夫雨就停了。”張無霜歎息著。還因丟失了千秋送的禮物而傷心。

不過,當她走出雨絲時隻覺空氣無比清新,居然還難得的看到了星星。平時的梅城空氣質量實在太差,差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別說星星,月亮也時見時不見的。

‘雨’真的很神奇,淨化了空氣,連著人們的心也得到了淨化一般。她那鬱結的心情也總算開朗了幾分。

直到看她離開‘雨絲’再跟著她到家,男子才響亮的打了個響指示意可以走了。

葉安以烏黑的眼珠為介質,似火山爆發一般從中噴出無數的紅色火焰,一閃一卷,再睜眼時連人帶車已進入另一空間。那空間看上去很是怪異,天是黑的,地是紅的,沒有陽光,也沒有星光,沒有動物,也沒有植物,有的隻是赤紅色的石頭和沙子。

在這一望無際的赤紅色的石頭和沙子世界裏卻難得的出現一抹純淨的白。越來越近,白漸漸的變成一座高大巍峨造型奇特的城堡。

這是家,他的家。

車子慢慢減速,仿佛一個人站在許多塊不同的哈哈境前麵看自己,那城堡的形狀隨時在變幻,十分怪異,十分荒誕,難以說出它具體的形狀來。

也不知什麼時候車中冒出個女人來緊緊地把男子粘住了。她叫多拉,也和葉安一樣是個靈魂。紅唇烈焰,妖嬈性感。她的整個身子依附在男子身上,眼波流轉,望向他時似嗔非嗔的道:“保羅,你看上她啦?”

這個‘她’當然指的是張無霜。

他給自己取了個保羅的名字。

“怎麼?你吃醋?”他戲謔地說道。審視著她,一把揪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將她的臉轉過來又轉過去的瞧了兩遍,拇指在她那飽滿的紫紅色嘴唇上一掐,流出腥紅的血來。

她竟然十分享受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痛,舌頭一舔,狗一般的趴在他身上嗅…….

夜色深沉,保羅從多拉的床上爬了起來,迅速的開始穿衣,他從來不在女人的房裏過夜。

“就不能睡在多拉這兒嗎?”多拉也跟著爬了起來,站在保羅身後用力地抱住了他,嬌滴滴的求他。

“不能。”他冷漠地回答,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手指有力的彈開她抱住他腰身的玉手。

多拉很難過,卻又不得不放開他,背轉身去倒酒喝。

“我好愛您!讓我去您的房間睡好不好?”多拉猛喝了幾口酒,又轉回來抱著他求他。

保羅已穿好自己的衣服。已經說過的話,他絕對不再說第二次,即使這個女人是剛和他上過床的美人。

他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有一絲感情波動,好像她本來就不值得他一顧,譏諷的道:“你,不行。”

他的口吻冷漠而又嚴厲,不容任何人抗拒。她害怕了,趕緊鬆開自己的手,退後三步。

保羅的房間從不讓任何人進入,當然除了葉安,因為,需要他打掃整理那個房間。

多拉很愛保羅,她的靈魂本可以上天堂的,可她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她就為他墮落了。她很不甘心,她不想放棄,她得再試試,撒嬌似的又要貼上他的身,說:“葉安都可以的呀?”

他輕鬆一閃,她那柔軟的身子摔倒在地,很疼,很可憐。他不心疼,也不關心,他甚至看也不願再多看她一眼,沒有半分溫情,毅然轉身,無情地離開了她。

真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在車上和她溫存的男人,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剛才在這張漂亮的大床上和她火熱纏綿的男人。隻有在他心情不錯的時候,他才想起來疼愛她一下。

隨著他的離開,房間的門“砰”地一聲關上,聲音在房間回響,那聲音在多拉聽來,就好像那扇門是一塊玻璃,砰的一聲全被震碎,而她自己就好比是那塊破碎的玻璃。

多拉“哇”地一聲撲在床上大哭。那麼愛他,為什麼?為什麼?他竟如此冷酷無情!再怎麼想也都無用,多拉早已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她隻是一隻鬼,一隻因他心血來潮放在身邊好玩的女鬼。她本就不該幻想得到他的愛,可心卻控製不了去想,這也就注定了她要悲哀。

他是誰?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神,來自地獄的神!死神!

他化身為人的目的就是在人間尋求凡夫俗子般的歡樂。很明顯,多拉已不屬於他所找尋的歡樂中的一份子。

張無霜躺在床上,她又做夢了,那樣子非常痛苦,雙手還在空中揮舞著,似乎是要抓住什麼人。

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做夢,夢見她死去的男友鄭千秋。或許她胡亂揮舞的手就是要抓住他的。

她在夢裏大喊著她男友的名字:“千秋,千秋,千秋……..”

她痛苦地睜開了眼睛,額頭上滲滿了汗珠。忽又見黑暗裏一個人站在她的床邊,她嚇了一跳,慌忙去開床頭櫃上的台燈。

燈開了,室內一片明亮,什麼都沒有。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冥冥之中,她感覺在睡夢中有什麼人抓著她的手。她感到那隻抓著她手的手是一隻異常冰涼的手,那觸感來得太過真實,她覺得那不像夢。

她又看了看床邊的鬧鍾,指針正指著兩點鍾的位置,她起了床,打開了房裏的大燈,又倒了些水喝。

或許是我想多了。她自我安慰的想道。

從寫字台的抽屜裏拿出她和男友的合照。相片裏的男子長得陽光,笑得也很燦爛,有著高高的鼻梁,濃黑的眉,稍稍瘦削但很俊美的臉,明亮的眼睛…….是個美男子。張無霜則是一頭飄逸的直發,非常開心地笑著,緊緊地依偎在他身邊,頭靠在他的肩上。兩人穿著同一色彩的粉色情侶衫,看上去非常甜蜜,非常幸福。

“千秋”她輕輕的喊了一聲,語氣是那麼溫柔那麼眷戀。

她愣愣地看著那相片中的甜蜜時刻,想著千秋,深深地對著相片吻了上去。她真的好想他。

一會兒後,她拿著相片鑽進了被窩,為了擺脫噩夢的侵襲,她打算一直開著電燈睡覺。

其實,張無霜不知道,她剛才的感覺並不是夢,而是有人偷偷地溜進了她的房間。

此刻,在她公寓旁的一棵大榕樹下,站著一個男子,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保羅。剛才,他想用他那死神之手將她殺死在床,他要得到她的靈魂,因為她今天拒絕了他。為了對她的勇氣表示敬意,他決定親手殺了她,提前奪了她的靈魂,但他失敗了。

他迷惑極了,望著張無霜的房間,他想再次試一試,可是她一直開著燈,而且她實在太敏感,就算看不到卻能感覺身邊有異樣。暫時是沒辦法再跳進她的房間了。

他的手一旦接觸到有生命氣息的東西就會導致死亡,所以他總是戴著手套。可是,就在前一刻,他用冰涼的手直接觸碰她,本想將她就此殺死,然後占有她的靈魂,可惜沒有成功。

她沒事,還有呼吸,這會兒還安穩的睡覺,她活著?

他的死亡之手竟然沒有把她殺死?

他震驚到了極點。

“她居然沒有死?”左看右看自己那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的手,沒有得到任何結論。

迄今為止,還沒有誰能夠在他的死亡之手下活命的,她是個史無前例的例外!

他懷疑是不是自身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死亡之手失效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能力,他甚至摘了花園裏所有的鮮花來試驗,事實證明他的死亡之手有效,他的手剛碰到花朵,花兒就迅速枯死,朵朵灰燼。

為了進一步驗證結果,他又飛到大街上抓了幾十個過路的行人,一一嚐試,仍不例外,他的死亡之手一碰那些人的血肉之身,行人立刻呼吸困難,眼神無光,臉色就像打了霜似的越來越白,最後全身僵硬倒地而亡。那些觸碰時間稍久一點兒的立刻化了灰,一點兒蹤影也沒了。

“奇怪,隻有那個女人沒事。我的手對她沒用,她沒死,她沒死…….”

第一次自己的‘手’失效了,而且對付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女人。

他很興奮,很高興,他激動到幾乎發狂。

此刻,他對張無霜產生了濃濃的興趣。這個新發現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他實在忍不住又跳進了她的房間,收斂氣息隱身在她近旁仔細的觀察她。看著她,他無比歡喜,簡直把她當作稀世珍寶一樣喜歡了。

張無霜躺在床上,手裏一直拿著她和男友千秋的合照。她的臉紅紅的,眼角掛著一滴淚水,很可憐又很美豔。

他從未認真地看過女人流淚的樣子,他不曾想到她流淚的樣子會讓他忍不住要去擦試她的臉。

她微微感覺有什麼東西觸碰了她的臉。莫非真的有鬼?她嚇得發抖。

觸電般的觸碰了她的臉,他喜歡這感覺。

她的淚水沾在他冰涼的指尖,他感到非常奇怪:她究竟為了什麼而流淚?他想知道,他迫切的想了解她。對他來說,她是個全新的存在,她是個未知數。他竟把沾了她淚水的指尖放入口中,抿了一下,露出難以形容的微笑。他喜歡這味道,確實地說他喜歡她的味道。他甚至俯下身子,開始聞她的氣味。

她又感覺一股可怕的寒氣在侵襲著她,嚇得全身鑽進了被窩,再不敢出來。

他本想掀開被子上床去把她抱住,可張無霜很敏感,正死死地壓著被子讓他無從下手。

他想了想,他已經嚇到她了,還是不要一下子就把她嚇壞的好。依依不舍地跳出她的房間,在榕樹下站了好久才離開。

像她這樣特別的存在從來沒有遇到過,不管是從她輕易的拒絕他,還是她沒有被他的死亡之手殺死,她都是他遇到的獨一無二的。他隱約有一絲不安。可他又好像早在心中盼望了許久似的。

冷冷的寂寂的夜,站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這一刻,他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

一夜未眠,第二天已到來。

“主人,已經七點了,到您起床的時間了。”執事葉安推著餐車來到他的房間。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親切地叫醒他的主人。

“嗯”這是保羅慣例的回答,照例睜開了眼睛,仿佛他不是一夜未睡,而是從沉睡中醒來的似的。

“主人,昨晚您可睡得安好?”葉安接著又問。

他的主人依然是漫不經心的以‘嗯’作答。

葉安放置好餐車又走到一邊的音響旁,打開了音樂,他知道主人每天早晨起床必聽音樂的。

正在放的是男高音演唱的舒伯特小夜曲。音樂聲量不大不小,剛剛合適,就好像我們坐在一間有情調的咖啡屋裏,一邊和朋友聊天一邊沉浸在美妙的樂曲中一樣,互不幹擾,反而出奇的和諧,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