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染的真相(1 / 3)

一個地方不管有多美,若隻有一個人欣賞,也都索然無味了。

這個莊園是保羅的,這麼美的地方竟然是他一個人的,真可惜。張無霜在這件事上悲歎了千次。

她不願和他在一個屋簷下呆著。

她又走了出去,四處徘徊。

午夜,她和他還有個賭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答應了他。想想,張無霜就覺得煩悶,甚至還有些不安,雖然這種不安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喜歡懷舊的人似乎都很多情,徒增傷感,卻還是一次次的回味,不知道是傻,還是癡。

踩著青草來到蘋果樹下,不見有小鬆鼠來,也不見白偉明悄悄跟來,唯有樹枝上依舊掛著的許多蘋果,又紅又大,熟透了,怕是會爛的吧。隻是,摘下來又如何,這地方除了她沒有人會吃,明天她也要走了,不會再來了。

鋪著小石子的路,冷冷清清,她記得在路的盡頭,她在那兒摔了一跤,白偉明接住了她。記得那淺淺的河流,河水緩緩往前行,再見時卻沒有一條魚兒可捉了。記得那棵避雨的大鬆樹,白偉明在那兒對她表達愛慕。記得他陪她摘紅花,記得和他共舞,記得他舍身相救……

無可奈何的心,無可奈何情的情。

人生的歡樂本就不多,悲傷的不順心的事卻是十之八九,怎不叫人抑鬱傷感。

日落西山,殘陽如血,映紅了整個鏡湖的水,湖水變成了血水,看上去很是恐怖,她卻渾然無知,靜坐在鏡湖邊任思緒沉淪。

“呱……”一連串的烏鴉叫聲從林中傳來,聽了不由得打哆嗦。

而原本詩情畫意的美景,也因夜色而變得陰森冷寂,如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被人惡意的潑了濃墨,不堪入目。

張無霜仿佛剛從夢中醒來,一睜眼就被眼前的景色嚇得臉色慘白,她倒退著踉踉蹌蹌的爬將起來,一股腦兒的往回跑,隻想快點跑回溫暖的屋子裏去。她很怕黑,很怕一個人呆在無邊的黑夜裏,拚命似的跑,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她。

有個人影從遠處慢慢地向她的方向飄來,她沒有看見,待到看見的時候,她幾乎嚇昏過去。

“你,你,是人是鬼?”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在她眼前,看不清女人的麵貌,那女人穿著一身滿是泥汙的紅色長裙,光著發黑的腳,全身散發著叫人作嘔的臭味。

“你認識我。”女人的聲音陰森森的,像極了恐怖片裏的女鬼。

“你是誰?”

“撥開我的頭發看看。”女人說。她要張無霜看清楚她的麵容。她似乎沒有氣力撥開自己的頭發,要張無霜幫忙。

“我……”張無霜很怕,哪裏敢去碰那個女人。

女人怒了,急了,“你過來……雖然我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你,可是我怕我還沒動手,我就已經魂飛魄散。過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你死,除非——他不想讓你活,否則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你死。我不想跟你廢話,我是特地來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這個秘密。看著我,快撥開我的頭發,快,快,快!”似乎她的時間有限,容不得耽誤,厲聲吼叫起來。

盡管怕,盡管渾身上下都在哆嗦,張無霜還是慢慢地走近,伸出手去將女人的頭發輕輕撥開,放在女人的肩後。

“啊,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女人的樣子很可怕,剛才沒敢看她,現在看來,女人的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奇怪的燒傷,麵目猙獰恐怖。張無霜已認出她來,卻又不敢置信。原本那麼漂亮的女人竟變得如此醜陋,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怎會出現在這裏?張無霜不敢去想。有的隻是對傷者容顏盡毀的愕然,惋惜及同情。

“全拜你所賜!”看到張無霜流露出的同情和憐憫,多拉抓狂似的看著張無霜,恨極的眼神。若不是張無霜,保羅又怎麼會把她拋棄。竟然還一副完全無辜的樣子,實在可恨。

“我?”張無霜不解,自己連一隻螞蟻也不曾踩死過,又怎麼忍人去害人。

多拉咬牙切齒的罵:“不是你還有誰!”

“我沒有,我沒有……”

麵對像多拉這樣強勢不給人機會解釋的女人,張無霜真的很無力,很委屈,百口莫辯。

“夠了。收起你的眼淚。我不是男人,你不用總是在我麵前裝可憐。我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是啊!多拉如今的樣子真的好慘,好可憐,張無霜趕緊擦幹了眼淚。

其實,這兩個女人都癡情,都執著,認定的事難以改變。不同的事多拉比張無霜更有力,更強勢,她會主動去爭取,甚至為了自己想要的不擇手段。而張無霜卻隻會默默忍受一切。

“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和你呆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多拉冷靜地小心翼翼地問,之所以這樣是希望張無霜能夠真實的回答她要提出的每一個問題,並在適時的時候加以利用。

不知道多拉為什麼突然改變了語氣,也不知道多拉有什麼用意,但張無霜沒有說謊的習慣,她甚至忘記了多拉曾經傷害過她的事,而且也沒有什麼值得隱瞞,於是她坦誠地回答道:“白偉明。”

“他走了?”

“嗯,今天早上走的。”

“你親眼看見他走的?”

“不,我沒有親眼看到他走。”

“那你今天早上見到誰了?”

“保羅。”張無霜淡然地道。

多拉仔細的審視張無霜,張無霜也在認真的看著多拉,當聽到保羅的名字時,她看多拉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什麼。

“你愛上他了?”多拉問。

“誰?”

“保羅。”

“不,”張無霜立即否認,並苦笑道:“我怎麼可能愛他。”

“那白偉明呢?”

“偉明?”張無霜無法否認,卻也無法承認,稍稍頓了一下道:“我和偉明是朋友。”

“偉明?叫得可夠親熱。你敢說你不喜歡他?”

“不!我,我……他對我很好,還救了我,我很感激他。”張無霜心慌意亂的說道。

多拉氣得渾身在抖,卻又哈哈大笑,笑意裏有著濃濃的嘲諷。她嘲諷張無霜喜歡白偉明卻不知道白偉明就是保羅,竟然還那麼肯定地說不喜歡保羅,實在是可笑之極。同時,多拉又深深地妒恨張無霜,因為高高在上的神,心中的神,竟然為了討得張無霜的歡心,屈尊降貴,偽裝成另一個男人的形貌去接近張無霜,低聲下氣迎合張無霜的喜好。更甚的,他還不惜弄傷自己的肉身去打動張無霜,隻為贏得張無霜的心。

“你笑什麼?”張無霜有些心虛。

“笑你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多拉不停的抽笑,笑出了淚,仿佛這是天下間最值得笑的事,仿佛永遠也停不下來似的。

“誰騙了我?”

永遠也停止不了的笑,竟嘎然而止,飄然而至,在張無霜耳邊輕吐道:“白、偉、明!”

在多拉接近她說出白偉明三個字的時候,張無霜感到一股無名的寒流竄進血液,好疼。可她絕不相信多拉說的話。

“不可能!”張無霜態度堅決,十分維護白偉明。

“沒有什麼不可能,就是他欺騙了你。而且,你在這裏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象,不是真的。”

“不!你胡說。偉明對我那麼好,他怎麼會欺騙我。”

“哈哈……你知道白偉明是誰嗎?”多拉問。她在等待,在等待最後一擊,一定要把張無霜從根本上擊潰。

張無霜瞪著多拉,看她那般嘲弄自己很無知似的表情,實在不明白多拉在想些什麼無聊的事。因吃醋不喜歡自己也就罷了,就連自己的朋友也要被這個女人拿來議論,張無霜隻想走,不想和她多說。

“站住!不準走!”看張無霜挪動腳步,多拉用僅有的一點兒魔力飄飛到她麵前,擋住去路。

“你?你?你不是人?”張無霜的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

“人?哈哈!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誰?告訴你……我是鬼。”多拉肮髒的手指在張無霜的臉頰慢慢滑過,而後在張無霜麵前高高的升起,身子慢慢退色,變淡,越來越淡,最後竟然是透明。

張無霜的大腦已經嚴重缺氧,被多拉接觸過的臉泛起一層層的疙瘩,身邊更是陰風陣陣,她完全懵了,木頭似的愣在當場,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透明的多拉忽而飛東,忽而飛西,忽而飛上,忽而飛下,帶著睥睨天下似的眼光看著臉色蒼白的張無霜,好像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逗弄孩子似的口吻道:“告訴你白偉明也不是人。白偉明並不叫白偉明。想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