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晨側頭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不過那也不是什麼秘密,就如實說了出來:“晚枝姐是我媽生前的朋友,我高考落榜的那一年,她突然就來拉我家看我媽。”
百裏苗一臉的錯愕:“她是你媽媽的朋友?可她那麼年輕,你媽生你的時候應該也是二十多三十歲吧。”
歲數相差那麼多,也能認識,難道是忘年之交?百裏苗覺得這事不太妥。
可唐玉卻沒覺得有有啥問題:“咱們山村長大的人,高中畢業後,上不了大學,又去不了城裏打工,就隻能找個人嫁了。我媽就是這麼回事,她生我的時候才二十歲。”
百裏苗臉色變得十分凝重:“那你媽一輩子沒離開老家,又是怎麼認識柳晚枝的?”
“聽晚枝姐說她以前也曾在這村裏住過一段很短的日子,所以認識我媽。”
看著唐玉那天真坦率的臉容,確實不像是亂說的。
可百裏苗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柳晚枝說的?為什麼不是你的媽媽說的?”
唐玉的眼簾微垂,幽黑的眸子沒了剛才的光彩,反而添了幾分的黯然神傷:“那時我媽知道我烤不上大學,就一病不起。晚枝姐來的時候也下不了床,話都沒力氣說,隻是見到她就點了個頭表示認得她,也笑得很開心。”
“是這麼一回事…”百裏苗不自覺的雙手橫叉於胸前,低頭想了好一會才道:“就這樣,你跟著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來了紅雲市?”
即便她說是唐玉的媽媽生前的朋友,她也不可能說走就走了吧。
可唐玉偏偏就是這樣:“嗯,因為晚枝姐說,我可以先工作賺錢,以後還有機會報個成人考,將來還是有機會考到大學的。為了我媽的夢想,我決定這麼做了。”
百裏苗暗暗哀歎了一聲。雖然不明白柳晚枝這樣做到底安的什麼心思,可顯然,這樣的招數是能收買人心的。唐玉就是個好例子了,剛剛還在替她說話。
百裏苗可顧不上這些了,一手拉住唐玉:“反正現在你要先跟我離開這裏!”
她無法想象唐玉再待下去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來。上次姓柳的下手沒成功,會就這樣輕易罷手嗎?不可能!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她可不想看到身邊的人死。格格黨
可唐玉一下掙開她的手,奇怪道:“喵喵,我答應了穆教授要看家的,要就這樣什麼都不說就離開,豈不是讓人家覺得我很不負責任嗎?我可做不到。”
百裏苗這下真被她惹急了,這種時候還來在乎這些?她是真不要命了嗎?
沒辦法,看來要把話挑明,讓她認識現實才行。
百裏苗麵對著她,一臉嚴肅:“小玉,我來問你,當初你是怎麼知道陸之晴的學位是偷來的?我可不會相信你是因為看到教務處裏頭的那份拒絕入學的資料而開始懷疑的。那種東西一般都會鎖在櫃子裏頭,你怎能說看就看到?還那麼巧就被你看到你的那份。”
“這個…”唐玉心頭不禁打了個“咯噔”,目光漂移到別處,完全不敢正眼看她,隻尬笑兩聲:“嗬嗬,你在說什麼?我可是真的看到那份文件,所以才會…”
“我相信你的確是真看到那份文件。可那絕對不是誘因。你應該是聽到什麼令你覺得可疑的話,才想到去查教務處裏頭保存的文件。”
沒想到百裏苗會一語中的,唐玉的眸子裏透出一抹訝異,隻瞪圓雙眼看著她,有點難以置信,沉默了許久,才微微動了動唇:“你…都猜到了?你還知道什麼?”
百裏苗聽出她華裏夾帶著一絲懼意:“你也不用慌。正如你所說,我也隻是猜到而已。我還猜到,應該就是柳晚枝說的那個作弊的故事,令你想到‘背後有人搞鬼’,你就開始懷疑自己學位的是說不定也是有人在後麵動了手腳,所以那天你沒跟我走,想來就是跑去找柳晚枝問個明白吧。”
唐玉愈發惶恐的臉上沒一會就放緩了下來,重重歎了一聲:“唉!關於這個,之後我是連警方都沒提過的,反正他們也沒看出來,更沒問我,我就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你是想這樣就不會連累到柳晚枝了,對嗎?”
百裏苗說出這話時,語氣頗為冰冷,完全不像平時的她。
唐玉點了個頭:“嗯,來就是我決定要報仇,那計劃也是我想出來的,自然就是我該承擔的罪名,根本沒必要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百裏苗越聽越覺得好笑:“你竟然說柳晚枝事無辜?!那你知不知道,文藝晚會的時候,因為柳晚枝故意跟你打招呼,我們才發現你在跟音響設備的人在說話,也不會在那個時候跟你談了幾句,之後才感覺你的話有不妥。”
唐玉有點無奈:“這不是湊巧嗎?”
百裏苗麵無表情地冷哼一聲:“嗬!湊巧事嗎?那還有個事,我必須告訴你,那時候我們去宿舍找你,就碰見了她,是她無端端就提起你買了個行李箱的,這分明就是誘導咱們去聯想到你就是用行李箱裝著陸之晴走的。這也是湊巧說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