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眉頭皺起,立即湧出一股不祥:“你想說什麼?難道是懷疑…這事背後還有什麼隱情?”
“你剛剛不是說,村裏的人大部分都不敢亂說話嗎?一聽到‘百裏’這個姓就直接說‘不知道’‘不認識’,如果是單純的醫死人,村民又幹嘛會那麼忌諱聽到那個姓?除非是當中還摻雜了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例如,他們都被警告不能提及那位死去醫生的事。”
陳翔雖然是很討厭他,可還是認同了他的說法:“的確是有這可能,可又會是誰警告他們?那本來就是小案子一樁,除了支書一家,其他村民根本不牽涉其中,為啥要警告他們閉嘴?”
“那名支書的一家…你知道那一家人現在怎樣?”千禦晨似乎想到些什麼頭緒。
“你是認為他家人搞的鬼?不可能的。那人當年也還沒結婚,家裏就隻有他父母。不過在他死後沒幾年,他的父母因長期受著喪子之痛而生了病,最後雙雙去世。可以說他的一家人都不在這世上了。”
“都已經死了…那就不是他的家人幹的…”千禦晨唯有重新思考了:“你覺得會是誰有這麼大的‘號召力’能讓所有村民都聽他閉口不宣?”
陳翔立即明白過來:“你該不會想說,是當時的村長吧?可要真是村長,他幹嘛要這麼做?我可沒聽說村長跟小苗的父親有什麼過節…”
千禦晨微微搖了搖頭:“並非是要有過節才讓村民閉口的,要真有過節,那謠言滿天飛正合他的心意。而當時,小苗一家還是住在那裏。我就想,也許這麼做正正是不想村民繼續嚼舌根,不讓他們母女難受。”
“嗬嗬…”陳翔冷笑道:“你這算什麼邏輯?這樣的情節也能推理出來?你連那個村長是男是女,長啥樣都不知道,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給他戴了個高帽,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你錯了…”千禦晨顯得十分平的那:“我並沒說他就是個好人。即使是做過壞事的人也會因為內疚而做出一些善舉,這樣好彌補自己的過失。”
“你是懷疑,那個村長才是當年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這怎麼可能,當時那名支書是在百裏家吐血而亡,村長根本不在場,他倆平日的關係也不錯,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動機要殺人。”
陳翔堅持當年支書的死是意外,警方的調查結果也沒有出錯。
當然,千禦晨也沒有要否定這個調查結果的意思,隻不過:“即便村長沒有殺人,可他肯定是知道背後的什麼秘密,所以才會那樣做。總之,能跟他談上一會,也許就會知道真相,要是他還活著…”
“那人確實還活著…”突然,陳翔發現不挑對勁:“你是不是談得有點遠了?我來這兒純粹是為了談咱們那個案子的,怎麼就扯到別處去?更何況小苗的父親已經死了那麼久,現在才來翻舊案,能有什麼意義?”
千禦晨完全不在意,輕輕笑道:“因為覺得不妥,我才想搞清楚整件事。而你當初不也是覺得不對勁才特意去那邊調查的嗎?現在就來說沒意義?看來,你對小苗的所謂感情也沒之前說得那麼深厚的吧。”
被他這一說,好像自己成了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陳翔瞬間尷尬起來。
幸虧這裏沒其他人,否則他“警隊之光”的美好想象就瞬間塌掉了。
他蹙眉道:“你質疑什麼都無所謂,可別拿我對小苗的感情來開玩笑。我從來就沒放棄過她,以前沒有,現在更加不會。在重遇她那一天開始,我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這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在千禦晨聽起來尤為刺耳,臉都拉的長長的,顯然很不高興。㊣ωWW.メ伍2⓪メS.С○м҈
可下一秒,他就恢複了平靜,嘴上勾出一絲的不屑:“你這話倒是說得好聽。要真的從來沒放棄過,為什麼在畢業後你什麼都沒做,就連去努力再追求她的念頭也沒有?反而一聲不哼就直接去了留學?你就沒有擔心過她隨時會跟別人結婚?陳隊,你的所謂‘從來沒放棄’似乎也太過廉價了,恐怕連流於表麵的做法也未曾想過吧,你知道這種叫什麼嗎?”
“…”陳翔並沒有要回應什麼的意思,心裏很明白對方分明是在挑釁自己。
見他不說話,千禦晨冷嗤道:“這叫‘自私’。要不是重遇她,你會說出自己‘從未放棄’的話?說到底,你也隻不過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考慮,你有替她想過嗎?她從前想要什麼,現在又想做什麼,你清楚嗎?”
“嗬!”陳翔隻是同樣地冷笑了一聲。這一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來質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