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王巧音依然穩坐不動,依然眼神凶狠地盯著他倆。
陶有慧咽了口唾沫,苦澀道:“前輩若是想要報仇,請衝我一人來便是,此事與他無關,還請前輩放他離開!”
白清流到底修為高,膽子大,心境也極穩固,他皺眉道:“前輩,您盯著我們看了這麼久都不動手,您是打算放過我們嗎?”
王巧音板著臉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擺出這種拚命的架式這麼久了,為何一直不動手?要知道,你若搶先出手或許還能爭得一線生機。”
白清流坦誠道:“我自問不是您的對手,所以非常希望前輩您能放過我們,搶先出手固然能爭得先機,但是也會失去與前輩善了的機會。雖然這世上多的是恃強淩弱的前輩,少有正直善良的高人,但是,總還是有一線希望的!聽前輩先前的言論,多半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如果前輩非要殺了我們,那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總要拚死一搏,讓前輩也受點傷才好!”
與此同時,黑去蚨的聲音在陶有慧的腦海裏響起:“慧姑,如果他們動起手來,你盡量退遠的一點,但是別離得太遠了,找機會受點傷,然後我會突然現身將你救走,你就趁機假死脫身!”
陶有慧回道:“可是……白清流他豈不是危險了?他也是受我所累,替我出頭……”
黑去蚨沉默了一下,說:“我最多暗中出手將那個王巧音打傷,讓他有逃命的機會!你要明白,王巧音比我先晉階化形境,我未必是她的對手!”
這時,王巧音突然厲聲喝道:“誰?是誰潛伏在旁邊?給我出來!”
她的身體曼妙升空,白裙飄舞,優美絕倫。隻是身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勢,如臨大敵。一雙美目中射出兩束幽光,如同兩個探照燈,把四麵八方便都掃視了一遍。
她是在施展一種高級瞳術,乃是清音宗的不傳之秘,有看破幻術和隱匿法術的奇效。這門瞳術不可謂不強大,但是她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因為她忽略了陶有慧身後的影子。
陶有慧緊張道:“怎麼了前輩?是有人潛伏在附近嗎?”
王巧音仔細搜索過了周圍的一切,最終搖頭道:“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但是我剛才明明感覺到有一股神識波動,應該是有人潛伏在附近……”
白清流驚道:“莫不是追殺我的人已經到了?前輩還是趕緊離的好,免得連累了您!”
王巧音“噗”的一聲笑起,說道:“真是越來越喜歡你們兩個了!一個有情,一個有義,雖然沒有互相承諾什麼,但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卻都願意為對方擋死,這份情意讓我甚是感動!”
陶有慧疑惑道:“前輩的意思是……打算放過我們?”
王巧音正色道:“我能感覺到,你先前所說的都是真的。既然你不是殺害我侄孫的凶手,我就沒有理由找你報仇。而且,就算你真的殺害了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孫,那也是為求自保,為民除害!我那個侄孫當年是什麼品行,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認真說來,你也是個受害者,我最多象征性地懲罰一下就算了。”
到這時,見她注意力已被轉移,躲在暗處的黑去蚨跟躲在大樹內的水別寒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們雖然不怕王巧音,但是被人當場揪出來,到底還是丟臉。
至於藏在湖水中的那位冷家高手,倒是沒有怎麼擔心,因為他與水融合為一體,剛才也沒有放出神識,王巧音發現的肯定不是他。
陶有慧也鬆了口氣,很配合地轉移注意力,又驚又喜含淚道:“多謝前輩寬宏大量!多謝!多謝!”
王巧音歎了口氣,說:“謝什麼?原本就是清音宗對不起你!傷害你的那幾個畜牲也都落得了應有的下場,你就別再怨恨清音宗了。坦率講,我還是很想收你為徒,不知你是否願意拜我為師?以你的天賦,不修煉音律之道實在可惜!”
陶有慧為難道:“可是,晚輩不想再回清音宗了!想必宗主和他的妻兒……也不會放過我,我若是回去了,反倒會令前輩您為難。”
王巧音再次歎氣,說:“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兄長這些年……行事的確有點偏了!不過,現在我的修為比他高,他事事都得聽我的,你若拜我為師,他是不敢為難你的!”
“這……”陶有慧再次為難起來,她是真的想拜王巧音為師,覺得她為人還算正直,誠意滿滿,但是她實在是不想回清音宗,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宗主和那幾位長老,更加不願回到傷心之地去觸景生情,去時常回想起被強暴的不堪往事。
所以,她一臉的猶豫不決地道:“晚輩……實在難以抉擇……”
黑去蚨的聲音又再響起:“慧姑,我知道你想繼續修煉音律之道,有她指點,你將來肯定能有所成就。你若是想拜她為師,我不會阻攔你,你不必顧忌我的看法。所以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我絕對不會幹涉!為了避免暴露,我也不會再跟你神識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