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閑俞派不退出,自會有別的門派退出。

是一個也很小的門派,叫紅山派。為首的是一個滿臉胡子耍大刀的大漢,他鬧著嚷著要退出,陸如風勸都勸不住。

當時已經排查了各個門派,各個門派都沒有與畫麵中相合的背影。而屍體上,連個懷疑的傷痕都沒有。

這事根本無從查起,所以新月派才當即就走了。

那大漢不依不饒,一定要走,陸如風攔不住,隻好讓他們走了。

他們一走,便有猜測說他們是凶手的言論傳出。

謝照低著頭,沉默地烤著自己的玉米。

之後人心惶惶,這曆練也練不下去了,驚鴻派幾天之後,便宣布提前結束。

而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謝照躺在紙鳶上,帶著眼罩。這一段時日發生的事情讓謝照心神疲憊,為深淵之下那個蒼老的聲音,為那處無名的陣法,為那兩個死去的人,還為她自己的不可說的夢……

總之,一路沉沉睡去。

回到閑俞派,正是三月初一。

雪早已停了,春暖花開,鶯飛草長。

謝照從紙鳶上一躍而下,深吸了一口氣,得到了暫時的歡愉。

門口的泥巴廣場被鋪上了一層青石板,謝照一腳踩上去,都有點不敢認。

徐顯他們不知在哪兒,隻有旁邊跳出來的幾隻雞嗬嗬噠地叫著。

有一隻雞振翅高飛,從謝照頭頂飛過,嚇得謝照捂著頭逃竄,被一陣嘲笑。

謝照先是洗了個澡,而後從菜棚裏挑了一根黃瓜,上了一閑山的山頂。

山頂上有一張桌子,謝照從法術泡了壺熱茶,自顧自地看遠處山巒雲海。

在這裏,人的生命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

長到如山崖那株鬆,短到如鬆上此時此刻的雲,下一秒便散了。

“你在想什麼?”段白衣的聲音忽然出現。

謝照有些感慨,“想很多事。比如,人死了會怎麼樣?轉世投胎?還是消散於天地之間。”

“想那片雲散了,又會去哪兒?”

“想菜棚裏的橘子什麼時候熟?”

“想為什麼這麼多人對驚鴻派趨之若鶩?”

“想我什麼時候會死?”

“想這裏一千年前是什麼樣子?一千年後又是什麼樣子?”

謝照抿了一口熱茶,歎一口氣,坦白道:“師姐,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忽然地開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句話。很想說,就說了。

段白衣許久沒有說話。

謝照笑,“我也不是謝照,雖然我叫謝照,但我不是這個謝照。我時常做夢夢見有人問我,為什麼占據了她的軀體。”她眯了眼,鬆上的雲已經散了一片。“有沒有被我嚇到?”

段白衣說:“我知道。”她的聲音無波無瀾。

倒讓謝照有些驚訝。

好吧,大師姐牛逼,大師姐什麼都知道。

謝照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道:“我決定今天就告訴他們,其實掌門是個女的。”

段白衣沒說什麼,隻是嗯了聲。

謝照承認,她是受到了一些些刺激。但是她還是這麼做了,在當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把這話說了出來。

嚇得徐顯嗆得翻白眼。

她當即就收拾了東西,要搬去別的地方睡。然後發現,沉魚她們那兒隻夠睡兩個人,找來找去,隻有段白衣是一個人。

謝照猶豫了一下,段白衣正要開口,謝照一拍桌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睡就睡吧。

大有一種她不是睡段白衣房間,而是睡這個人的既視感。

當天晚上,謝照就覺得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她睡不著。

根本睡不著。

她翻了好幾個身,最後試探著開口:“大師姐,我為什麼從來沒看見過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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