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什麼,都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的。更何況是我的那點子小資情調。
當年我胡亂謅了一首關於我跟魏銘的狗屁愛情的小詩,竟然就見報了。
那會兒我差點暈獗了,那時候同學都叫我詩人,其實我知道她們是說我是斯人,自從我跟魏銘在一塊兒後,所有的除魏銘外的朋友便都是其它人了,所以她們說我是斯人,就是那個人的意思。不跟她們鬼混當然成不了她們一群人嘍,我的朋友們嘴都夠刁。
不過那時候我還是很得意,因為魏銘裝作很崇拜我的樣子刮著我的鼻子跟我說:“牛牛,要先讓你給我多簽幾個名喏?免得你成名後就不記得我了,到時候我還可以拿你的簽名兌換點錢,也不枉費了現在老被你欺壓。”
我還記得我當時很臭屁的高昂著我優秀的腦袋說:“看你平時照顧我的份上,就給你簽倆吧!不過你要請我吃大餐!”
我總是可以很容易就從魏銘那裏騙到吃的,那一回也一樣。我用我那除了在簽在信用卡的小票上外從來沒有值過錢的簽名騙到了林家牛肉的精美晚餐。
我放開肚子胡吃海喝,從餐館裏出來的時候我還在咂巴我的嘴,得意洋洋。
隻是那時候我沒有想到最終不是我成名了不記得魏銘,而是一直被我奴役的魏銘理直氣壯的拋棄了我。
我胡亂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哀聲歎氣的往回走。
我一直以為我離開我爸我媽也能生存,也一直以為自己胡謅的那幾個字換的錢能夠養活自己,然而終於不能。
我的名字叫蘇薇,可之前並沒有幾個人叫我蘇薇,我的脾氣隨我爸,頂牛。
牛牛這個外號是莫言給我取的,當我義正辭嚴的抗議時,基本上所有的認識的人都認可了這個叫法,甚至一致認定用這個名字還是太委屈我了,隻是想不到更好的所以才將就的。於是從小學五年級開始,這個名字和著莫言像影子般跟著我,也見證了我跟莫言不朽的緣份。
我跟莫言自從穿開襠褲開始的手拉手到大學的同一間學校到現在的她隔三差五的照顧我的生活。
兩年前的大年初八,我爸終於再也看不下我天天在家裏裝死賴活、遊手好閑了。
他操起我們家的雞毛撣子說:“蘇薇同學你給我聽好了,明天你就得找工作去,沒給我找著工作就別回來了。”
我爸隻有在很生氣或者有很重大的事的時候才會叫我蘇薇或蘇薇同學的。於是我深刻的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我爸他並不是不知道我是在學校裏學了四年的之乎者也後出來的,更何況這半年多都賦閑在家,早把知道和不知道的都忘光了,現在這個社會,還有誰會理我的“子曰逝者如斯夫”啊!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從前是我倔牛一樣的強著腦袋從學校給我分配的單位大門口走出來的,自然不可能再找回去了。我一向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可迫於我爸耀武揚威的雞毛撣子,我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一次一次的出入人才市場和各個辦公大樓。
其實我恨死那些讓我去麵試的企業了,明明不想要我這樣的人,卻仍要通知我去麵試,故意看我一次又一次灰頭土臉的從屬於別人的辦公室裏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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