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整個正月,我終於忍不住這樣的壓迫,在家裏發起了起義運動,而這場運動的結果就是讓我在這樣一所除了冰箱外別無長物的蝸居裏過日日盤算開支的豬狗不如的生活。
那是一場很輝煌的運動,也是我自以為理直氣壯的運動。
那是我又一次從某家公司裏碰了一鼻子灰出來之後。我突然覺得我不能再過這樣的日子了,我必須要鬧一次革命。
我像是一隻盛怒的獅子似的怒氣衝衝的躥進家裏,把一大堆簡曆及收到的各種公司的資料摔在當時正悠然自得的舉著報紙靠在沙發上自在的老爸身上。
我爸的自得最大程度的觸動了我的憤怒,引得我聲嘶力竭的怒吼。
“爸!我不是您女兒嗎?”
我爸對我的表現感到很意外,這個一貫被寵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軟磨硬纏的粘著老爸以達成自己目的的牛牛今天火氣很盛。然而我爸並沒有理會我的怒火,而是慢條斯裏的點了支煙,然後慢條斯裏的發言。
“說說,你怎麼不是我女兒了!”
看到我爸的樣子,我的憤怒再一次被觸動,我往前跨了一步,奪下我爸往嘴裏送的煙,用吃了槍子般的的口氣說話。
“您就不是我爸,人家都是家裏早早的安排了的,您又不是沒能力,為什麼天天讓我出去受人家的氣。”
我爸被我奪煙的動作嚇到了,他微微張著嘴驚愕卻沉默的看著我一張一翕的嘴。
我可悲的誤會了我爸的這種沉默,我把它當作是我爸的反思或是妥協,所以我開始了我理直氣壯、滔滔不絕的闡述。我告訴我爸我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從這個辦公室趕到那個辦公室了。
我說我的某某某同學的老爸給她安排了什麼樣的位置。我說……
我爸沒有打斷我的闡述,反而是一直歪著腦袋聽我義憤填膺的培白我自以為是的理由。當我最終停止訴說的時候我爸開口了。
他說:“我說蘇薇,你就是那麼看不起你自己的?你以為每一個人都可以有幫到自己的老爸?照你那麼說的話,那些沒有老爸安排的人怎麼辦?”
我爸的嘴裏呼著很明顯的不屑,連眼角都是。
我呆呆的望著父親的臉,有一種被汙辱的委屈從心底裏升起來,更甚於任何一次麵試官的“您不適合我們的工作”。
既然他並不同意我的觀點我的意見,又為什麼縱容我像個傻瓜似的不斷訴說。
倔強的牛牛的眼睛開始慢慢的貯集淚水,這是連魏明開口說分手的時候都沒有的。牛牛忍住要往下淌的淚水摔掉手上的煙氣咻咻的宣布。
“蘇克儉同誌,我蘇薇沒有您的照顧也能養活自己,我發誓沒您我也能過的好好的。”說完這些我就轉身回房收拾我的東西了。我把房門摔的山響以示我滿腹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