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048.
一再相信別人的承諾，一再期望那些承諾可以實現，並不是我笨，而是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多細小的可能，也不願放棄。
——尉遲千家
陸楚橋的清晨，從客廳的一聲尖叫開始。陸楚橋第一時間睜眼，利落的翻身下床。打開門看到千家一臉慘白的站在沙發旁，一隻手顫抖抖的指著沙發。
陸楚橋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是昨晚留下的咖啡漬。“怎麼了？”陸楚橋揉揉眼睛，走去廚房煮咖啡。
“我弄的？”千家捂著胸口，呼吸困難。他家的東西沒便宜的，她已經做好厚著臉皮賴吃賴住了，可是……毀了東西怎麼都要賠吧，不然也太說不過去了……
陸楚橋端著咖啡走出來，點點頭。
“真的？”千家覺得自己四周空氣稀薄。
“你懷疑我的話？”陸楚橋挑眉。
“沒有沒有。”千家急忙搖頭。
“停！”陸楚橋突然大喊，一隻大手按住千家的頭頂。
“嗯嗯。”千家一怔，馬上點頭。
“不要亂動，你不暈麼？”陸楚橋皺眉，宿醉第二天的人能這麼精神，腦袋還能晃得像撥浪鼓一樣。
“為什麼要暈？不暈啊。”千家抬頭。
“哦。”陸楚橋收回手。“沙發不用擔心，換掉就好了。”
“換掉！”千家突然一下趴在沙發上，“不要，不要，讓我先洗洗看。清洗費我用工資來交，給我一次機會吧！”
“隨便你。”陸楚橋看著沙發上大字一樣的千家，好奇她怎麼會和這個沙發這麼有感情的。“不過，咖啡漬很難洗掉，出於善意，提醒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千家低著頭，臉栽進沙發裏。又要破財了，再這樣下去她就算賣身也還不起啊！“對不起呐，陸楚橋。”千家在沙發裏悶聲的懺悔。
“告訴我為什麼回來，我就原諒你。”陸楚橋的聲音突然響在頭頂，千家猛地抬頭，看到陸楚橋近在咫尺的眼睛，深邃的琥珀色，隱約映著她的影子。陸楚橋雙肘支著沙發背，朝千家這裏探身，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線，性感迷人。
“幫唐凡處理些事情。”千家急忙低下頭，站起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陸楚橋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千家。如果這樣他就接受了，他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腦子了。就算被車撞了，他也不會被這種拙劣的借口敷衍過去。長腿一伸，陸楚橋上前一步，千家急忙向後躲，咚的一聲撞在客廳的牆壁上。
陸楚橋上身微微前傾，貼近千家，充滿攻擊性，雙眼不肯錯過分毫的看著千家。
“你太近了。”千家側著頭努力往牆裏縮，她要是會穿牆而過，她一定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你知道說什麼能讓我離開。”陸楚橋嘴角邪惡的一挑，“我並不介意貼的更近些。”
“我，我有保護自己隱私的權利。”千家深吸一口氣，據理力爭。“憑什麼所有事都要告訴你。”
“我並不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我隻是想知道這件。”
“我不能說。”千家幹脆背過身麵壁，她再傻也知道柏千涼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陸楚橋。
“那我們就這麼站著吧。”陸楚橋說著伸出一隻手撐到千家旁邊的牆壁上，另一隻手閑適的端著咖啡杯慢飲，千家隻覺得呼吸的空間瞬間變得更狹小了。
“非暴力不合作。”千家皺著眉抗議。
“你說什麼？”陸楚橋的冰冷威嚴的聲音傳來。
“沒有，沒有。”千家急忙吃癟。對不起了，甘地先生，我沒有你的勇氣啊。千家鬱悶的整張臉都要皺在一起了。
兩人就這樣站著，客廳的鍾表滴滴答答的發出響聲，房間裏安靜極了。千家努力低著頭，隻想有個地洞可以鑽下去，陸楚橋卻絲毫不為所動。
“你還是直接坦白吧，我們兩個都好過些。”陸楚橋忍不住搖頭，她真的是能被人生吞活剝的那種人。曾經他還一度以為這種人隻存在童話故事裏呢，現實世界裏，誰會沒有一點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覺悟。尉遲千家就沒有。
“不行。”千家堅決的搖頭。
“我是你的律師。”陸楚橋幾乎是軟硬皆施，就不信撬不開千家的嘴。
但，有的時候，人是可以很一根筋的。
“我沒給過錢，我不認。”千家還是搖頭。
“你也知道你沒給過錢，你還不合作？”陸楚橋忍不住瞪大眼睛，這人今天怎麼這麼倔。
“我不能告訴你。”千家急死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好吧，”陸楚橋深吸一口氣，“我們換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千家好奇的轉頭看向一旁的陸楚橋。
“同柏亦南相關？”陸楚橋盯著千家的眼睛，敏銳的觀察反應。
“你是狐狸！”千家立即識破陸楚橋的詭計，急忙又把臉轉了回去。
“嗬嗬，”陸楚橋低沉的笑聲響在耳邊，千家忍不住覺得渾身一陣酥麻，心好像被一隻手撥弄一般。“同柏千涼有關？”
千家渾身一震，整個人僵住。
果然，陸楚橋挑眉。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是已經知道答案了，也算足夠了。陸楚橋收回手臂，轉身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