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楚橋,你不要管好不好?”千家急忙上去拉住陸楚橋的衣袖。
陸楚橋一怔,眉頭緊鎖。“給我個理由。”
“我,我能,我能,”千家急著想要說個理由給陸楚橋,卻怎麼都想不出,她能怎樣?她隻能順從。“我能自己解決,你信我,好不好。”
“哦?”陸楚橋挑眉,剛要張口反駁,卻因為千家認真的眼神頓住。“你,確定?”
“嗯嗯。”千家急忙點頭。
陸楚橋點點頭,“我隨時都會幫你,你要記得。”
“嗯。”千家原本提著的心慢慢降下來,沒想到可以這麼簡單就說服了陸楚橋。
陸楚橋反手拉住千家,一下把千家拉到麵前。“重複一遍,你記得我隨時會幫你。”
千家心中一震,牽起微笑,“陸楚橋隨時會幫我,我記得。”
049.
要怎麼麵對一個傷害過你的人?真的有人可以釋然的微笑麼?
——尉遲千家
上午十點,柏千涼的車子停在第十大道,書局的門口。
千家安靜的上車,一言不發。
“怎麼樣?”柏千涼一邊隨意的翻著雜誌,一邊輕佻的開口,“許久沒見,是不是覺得破敗很多啊?”
千家轉頭看了一眼柏千涼,視線又調回到窗外。她知道柏千涼為何要她來這裏等,是提醒她不要反悔。
“是什麼讓你下定決心了?”柏千涼自雜誌中抬頭看千家。
“你關心麼?”千家淡淡的看著車窗外,書局的影子一點一點在街角消失。
柏千涼笑笑,合上雜誌,從包裏拿出一份合約,言簡意賅,將書局贈與尉遲千家,不得追討。簽名欄印章簽名一律齊全,“抽血結束,簽上字,就是你的了。”
千家冰冷的看著柏千涼,她更想聽到的是柏千涼的另一個承諾。
“當然,”柏千涼了然的笑笑,“陸大律師神通廣大,我怎麼可能傷的了他。”
“到醫院還有多久?”千家低頭看著合約,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麼著急?怕我反悔麼?”
千家眉頭微蹙了一下,轉開頭,繼續看窗外。
“你這麼做是對的。”柏千涼的聲音又傳來,有一絲絲的蒼涼,“到最後,還是隻有自己能依靠,朋友啊,愛人啊,”柏千涼說著冷哼了一聲,“嗬,親人啊……”
“千萬不要給別人機會傷害你,背叛你,”柏千涼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沒人會手下留情的。”柏千涼說著轉頭看千家,“你現在開竅,雖然晚些,不過也來得及。”
“我沒興趣變成你這樣的人,我也不關心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同樣不需要像你現在這樣,說服自己在做一件正確的事,”千家看著車窗外,咬緊下唇,“我隻想要你停止騷擾我的生活,其他所有一切都和我無關。”
其實,做人可以很簡單,隻要你想要的不多。當你固執的想要一樣東西,其他都可有可無的時候,世界一下就簡單了。
複雜在其中的取舍和掙紮,舍不得這個,放不下那個。當答案慢慢浮現,世界越來越清明,絢爛的色彩回歸樸真的黑白。
“嗬嗬,”柏千涼輕笑,透著涼意,“你開始像他了。”
千家心裏一緊,柏千涼說的他是柏林之吧。
車停醫院門口,千家率先打開車門下車。
柏千涼施施然的站出來,走到千家旁邊,轉頭看千家。“謝謝你的幫助。”柏千涼微微頷首,動作優雅精致,卻掩不去的冰冷。
柏千涼在前,千家默默跟在後麵。消毒水的味道瞬間充斥周圍。千家低頭看自己的左手,上一次抽血的時候,陸楚橋站在她身邊。
兩人走進一間辦公室樣子的房間,和上次抽血的環境很像。不過,醫院似乎都是這個樣子的,冰冷蒼白,毫無生機。
千家同柏千涼坐在房間裏距離最遠的兩把椅子上,等待醫生到來。
“做公主感覺如何?”柏千涼似乎心情很好,語氣輕快,“那麼多的騎士出現,爭相恐後,生怕我這個怪獸吃掉你。”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能這麼開心。”千家覺得不可思議,“你們兄妹二十多年的感情,對你來說算什麼?你最艱難的時候,是柏亦南陪在你身邊的吧?”
柏千涼靜靜的打量著千家,許久後吐出一句話。
“真幸運,你沒遇到他。”他,是指柏林之。她和柏千涼兩個人似乎都喊不出爸爸這個詞。千家低下頭,臉上顯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大門咚的一聲被人推開,千家和柏千涼同是一驚,來人一陣風似地刮進房間,站在柏千涼麵前。
千家睜大了眼睛看著來人,說不出話來。
柏亦南掩不住的憤怒,雙眼寒冰一樣的冰天雪地,緊盯著對麵的柏千涼。
柏千涼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連說話都忘記了。
“大哥!你,你怎麼……”柏千涼試圖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是話裏的顫音卻出賣了她。
柏亦南站在原地,眉頭攏起,緊抿的嘴唇,好像在努力壓抑自己。轉頭,箭一樣的目光射向千家。
千家隻覺得心慌,大腦一片空白,好像做錯事被人抓到現行,手足無措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