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川伸手拍了拍葉扶的肩膀，“我女兒是最孝順的。”
父女兩來到沈禎的墓碑前，擦拭照片，放置鮮花，擺上各種小零食，他們一左一右坐下，像聊家常一樣，和墓碑下的沈禎分享著這一年來的新鮮事。
“我見到了你以前資助的學生，她很優秀，現在已經回村裏創業，還幫助貧窮的家鄉脫貧，她一直記得你，還給你寫了好多信。”
“我還去了你一直想去的景區，確實很漂亮，那天我走了將近五萬步，鞋子都快磨破了。”
“我還拍了很多照片，我拍照技術很差的，你也知道，但這一年我的技術精進了不少，頗有大師風範呢，我挑選了最好的幾張燒給你，還請你點評一下。”
“對了，你以前最喜歡的那個歌手之前在我落腳的城市開演唱會，我去看了，我以前沒眼光，其實那天我仔細聽後，發現他唱歌確實好聽，不像我，五音不全，說到五音不全，咱們這一家子都不會唱歌，跑調最嚴重的還是福福，你還記得嗎？福福讀小學的時候，他們老師想讓她在六一兒童節表演一個節目，極力推薦她唱歌，可是那天福福剛一開嗓子，就把老師嚇懵了，她說從來沒見過跑調這麼嚴重的孩子，福福很難過，回來還哭了，當時我和你就給她展示了一遍什麼叫有其父母必有其女兒，咱們的跑調都是遺傳的。”
葉扶無奈又好笑，“爸爸，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居然還記得。”
“當然記得，畢竟因為這件事，老師懷疑你小腦有問題，還特意請了家長，交代我們要帶你去醫院檢查。”
葉扶一想起這件事就窘迫得不行。
“其實五音不全的原因是聲帶周圍的肌肉發育不完整，導致有些音高發不出來，另一種原因是自己耳朵辨音的能力差，從而導致發音不標準。”
葉扶無奈一笑。
“所以這是一種無藥可救的病，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五音不全。”
兩人在墓地呆了好幾個小時，離開前，守墓的老頭又過來了
“你們就放心吧，墓園每天都有人打掃衛生，我是個碎嘴子，無聊的時候，也會和它們聊天說話，沈醫生在這裏也有很多朋友的。”
葉扶朝老頭鞠躬，“謝謝您。”
“謝啥，我呀，最喜歡和它們聊天了，我在這裏看到了很多人的故事，也有不少可憐人啊，我陪它們聊天，它們就不會孤獨了。”
葉扶的眼圈微紅。
“隻要有人記得它們，記掛著它們，下一輩子，它們也會幸福的。”
葉扶看向密密麻麻的墓碑，心髒仿佛被羽毛刮蹭了一下。
離開墓園，父女兩慢慢下山，看著西沉的夕陽，葉扶上前挽住葉柏川的手臂。
“爸爸，你還去旅行嗎！”
“不去了山川河流我都看夠了，接下來，我要陪我的女兒，好好的生活。”
葉扶偏過頭看他，“謝謝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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