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穀縣縣衙後宅,沈紅果將府中的下人都召集起來,跟他們說了說即將離開,前往青江府一事。
“我也不強求你們一定要跟著,你們家本就在豐穀縣,若是跟著離開,以後怕是再難有機會回來了,此事你們需得想清楚了。”
雖說這些人都是她買來的,她想帶走就可以全部帶走,誰也不能說什麼,但她卻是個不喜歡勉強人的,若是有人不願意跟著,想要留下,她自不會為強求。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道:“到底都是在府上侍候的,我也顧念主仆情義,若有人想離開,我發還賣身契,再另給五兩銀子算做遣散費,以後你們回家,生活也不至於沒著落。”
方方麵麵,她也算是為他們考慮到了。
主仆一場,強行將人帶走,最後落得埋怨,多不好。
她這裏話說完,下麵的人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在此之前,他們誰也沒有離開的想法,畢竟府中就這兩個主子,還是特別好侍候的主,每月月錢不少,做的活兒也輕鬆,更不曾受過打罵,這樣的主家實屬難得,這樣的待遇,誰還有異心,那就是白眼狼了。
但眼下卻是給了他們選擇,且主子說得也對,離開之後,怕是再難有機會回來了,這就讓他們有些猶豫。
“此事也不急,你們自己考慮一下,明天再跟鄭娘子說說就行,到時候要離開的,賣身契、銀子都不會少了你們的。”
她揮了揮手,便讓這些人各自下去了。
待人都走了之後,鄭氏便奉了杯茶過來,開口道:“太太也太過寬和了些,都是太太的奴才,想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還能反抗不成,還讓他們做選擇!”
說一聲帶他們走,那他們誰也別想有其他心思,都得乖乖跟著走。
“誰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總歸是不想勉強人的,願意跟我走的,我帶上就是,不願意的我放他們回去即可,兩相便宜。”
“要是他們全都走了,到時候太太身邊,豈不是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了。”鄭氏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們一大家子,自然是不會離開太太的,上有老下有小,再則如今各有差事,也都很體麵,她可以說,離了太太,再找不到這樣的主家,至於脫籍成為良民,這事兒就壓根沒想過。
他們是托著主家,才能過現在這般的好日子,若是離了主家,那日子過得怎麼樣,可真不好說,良民是自在,但日子未必好過,買地耕種,那得上稅,還得出徭役,有時候一場徭役下來,就能要了人命。
所以,太太給出來的選擇,她是一點也不羨慕。
“若是他們當真都走了,那說明我這個太太,有點失敗,不過也沒什麼打緊,不是還有你在嘛,再說,我和大人也都不是不能缺人侍候的人,一些事兒,我們自個動手做了就是,也不必一定要別人來。”
這事兒她敢開口,就沒有後悔擔心一說,端看他們怎麼選吧,即便全都走了,他們自個上路,還少些拖累。
“太太才沒有不好,是他們那些人太沒良心,離了太太,有他們後悔的時候。”別看現在可以拿回身契,又有銀子拿,但出去了,以後的日子可沒那麼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