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青江府啊,這青山綠水的,看上去跟仙境一樣,跟我們豐穀縣也很不一樣。”
“那是當然,我們豐穀縣在處邊關,那地一點也不肥活,就連山上長的樹,地上長的草,都蔫黃蔫黃的,瞧瞧人家這草木長得,多水靈。”
才踏入青江府的地界,一行人就跟沒見世麵的土包子似的,一個個眼睛都不夠看,哪怕現在還隻是在荒郊野地裏,都讓他們覺得興奮莫名。
“咳咳,你們也都收斂著些,虧得這地兒沒有外人在,不然你們這副模樣,豈不是要惹人笑話,笑我們也就罷了,索性大家臉皮都夠厚,要是連累得大人和太太被人笑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牛旺家朝著鬧哄哄的一群人吼叫道。
聽著他這麼說,大家也都不由縮了下脖子,頓時不再說話,隻抬眼四處張望著,隻覺得眼睛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不多大會兒,便又各自小聲議論起來:“你們瞧那邊山上長的花,五顏六色的開在一塊兒,可真好看啊,我們豐穀縣,就沒見過這樣的野花,著實稀罕。”
“快別說了,一會兒旺叔又要罵人了,確實有些不像樣子。”
這人說著,又被充了一句:“我瞧著也覺得稀罕,不過我們得做做樣子,裝作沒什麼大不了的,待回到住處時,我們再一起說說外麵的稀罕事,到時候就我們自己人,也不會有人笑話了。”
“這主意不錯,我們麵上要崩著,回頭再慢慢說去。”
沈紅果坐在馬車裏,突然輕輕笑出聲來。
外麵的事情,自然沒能逃過她的耳目,聽了個一清二楚,奇峰村這群小子,除了商隊的,又添進了一批十來歲的小子們,跟著出來長長見識,剛才說笑的就是他們。
屬於商隊的那些人,也在外麵跑了不短的時候,在外麵也見識過不少,又豈會大驚小怪。
“太太笑什麼,可是有什麼高興的事。”侍候的丫頭青雀麵上帶笑的問道。
這丫頭是從豐穀縣帶出來的,當初說發還賣身契,還另給五兩銀子,好些個丫頭都拿了身契和銀子走了,隻留下兩個丫頭,一個是青雀,一個是青歌。
這兩個丫頭就有點死心眼,讓她們走都不肯走,說什麼都要跟著她。
“就是覺得外麵那群小子們,還挺有意思的。”她笑著搖了下頭。
“這一路上吵吵鬧鬧的,也不嫌累,剛才我聽著牛掌櫃罵他們了,也是該罵,走一路都在大驚小怪的叫喚著,虧得沒有人認得他們,不然可丟臉了。”
聽著這話,她不由又笑了:“都是還沒長大的孩子罷了,且由著他們去吧,牛掌櫃這人,還是太拘謹了些,出門在外,接連一個月都在趕路,總繃著個臉,連話都不多說幾句,豈不更累。”
青雀也跟著笑起來:“也就是太太寬容,並不計較什麼,換成別的主家,恨不得拿尺子量著他們行事,稍有差錯,不是扣月錢,就是挨板子。”
“真要那樣行事,可就太苛刻了。”
“這世上苛刻的人多了,也就是我們運氣好,跟了大人和太太。”
青雀說著話的同時,手裏也沒有閑著,放在車上的一個小爐子,往裏麵添了炭,燒了壺熱水,隨後又衝泡了一杯清茶,捧著遞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