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給高中的同桌寫信(1 / 3)

有一天,沈國濤正在開機床,把板手扔得怦怦直響,木子李剛走過去銑齒組那兒,看不過去說:

“你仍給誰看,我又不求你。”

“我不要人家看,我也不求別人的”挺生硬的口氣,木子李轉身就走了。他在身後又問了:

“什麼事?”他叫住她。於是看他的樣子倒是誠懇,便也說了:“陳碧石有過皮膚過敏,是什麼樣子的?你瞧,我的小指上起了好多的水泡。”

“那去衛生院看呀。”

“昨天夜裏我睡不著,還以為自己要掛了,真得是手指庠得很,有好多天了。”WwWx520xs.com

“醫學這麼發達的今天,沒有事的,肯定是神經過敏的。”

“小時候,不聽話,爸打了我,我全身都腫起來了,嚇得爸趕緊去醫院,配了幾分錢的藥。神經過敏,小時候沒有,現在呢有可能。”

他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說:

“去醫院看看。“他說了好幾遍的。後來木子李回中間庫了。這時楊飛玉走了過來,用手捂著頭,大大的眼睛裏滿是痛苦和無奈。臉上雪白得象一張紙,說是肚子痛,要請假休息一會會好的。明主任讓木子李陪她去三樓,木子李扔了手中的活,陪她去三樓,見她的手沒有洗,便走向沈國濤那兒拿清洗劑,他粗聲粗氣的說:

“沒有。”一刹那心中的委屈全奔了出來:

“誰愛看你的臉色,我又不欠你什麼,瞪著個馬臉。”轉身就走了,沈國濤聲音低了下去,笑著柔聲地說:“還要不要。”

“不要。”木子李陪著楊飛玉走了,後來去檢驗室裏拿了些。上樓洗了手後,楊飛玉躺下後,木子李才下樓。

木子李避免和蔣國昶接觸,一種感情得不到寄托,要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那是一種可怕的逆反心理,怎麼能這樣做呢。況且對於他,談不上好感,也說不出好感,還是少接觸好。木子李感覺到蔣國昶喜歡接觸她,她不願再發展下去,不會去迎合他的心思。那實在是無聊的事。該說的已經說了,她的心中裝滿過去,什麼也裝不下,為什麼他要試一試,就是好笑的。去吃晚飯,在食堂裏,沈國濤笑眯眯的看著她,木子李實在是笑不出來了。顧自吃完飯便上樓了,有蔣國昶、楊吉海、陳碧石、毛葉美坐在一塊聊天的。木子李覺得聊天沒有意思,便在學寫鋼筆字,後來他們走了,隻剩下蔣國昶還在,木子李心中有多著急的,怎麼還不走呀,後來應德化把蔣國昶叫走了,木子李舒了一口氣,兩個人麵對好點緊張的。

一個晚上沒有睡好,半夜12點睡下,淩晨3點半醒來,去廁所一趟,便沒有睡過去,5點15分便起來了,很快洗梳一番,便下樓了,到了車間,“過來,門有沒有開?”沈國濤倒是很快走了過來的,“門開了,呂佩他們出去了。”木子李去牽了自行車出來,自言自語道為:“好可怕,天這麼黑的。”很想聽到他的一聲問句,隻是沒有問,有點小失望的。一個人騎自行車去火車站,先進站一看沒有人,便又出來,看上一會兒,6點還差10分鍾的,便又進去了,已有人開始排隊了,有人叫:“木子,木子。”原來是二舅的,二舅來送小舅的,火車晚點了,要半個小時後,二舅便回去了,木子李便陪小舅說閑話的,時間到了,看著小舅進了站的,便回廠了。

上班後,和成文南說上話,他說看見有一次她伏在桌子上,楊胃昆說她在哭,他說不是的,肯定是書看得倦了。他說他們五個人一起去跑步,早上6點鍾沈國濤也去的。怪不得早上看到他是滿頭大汗的。也懶得去問他,過去屬於死神,不必去掛念了。既然明知是沒有結果的,還是放棄了吧,可又是抵不過心中的思念。隻因為心中牽掛他,所以他就顯得很特別。他粗獷、豪放、不拘小節,他的生活很是開心的。

過了幾天,有天早上從楊凱仁那兒得知沈國濤生病了,有點忐忑不安,有點難受,真得,還是放不下他的,感到胸口一陣痙攣,象要窒息似的,為什麼要壓抑自己的感情呢。是不是怕沈國濤笑話,不是,沒有這個擔心的。那為什麼,想想還是自己怕,找上他,他接受,而她不會呆在他身邊,到時豈不是兩個人都不痛快。後來去打開水,碰到沈國濤在車間門口,其餘的人都沒有,本不想說話,可不知怎得話就脫口而出:“昨天楊凱仁說你生病了,現在好多了吧?”“哪裏,不想幹活。”木子李一笑,走開了。

吃過中飯,陳國走了進來,說上好一會的話,木子李也向他講了家裏的情況,父親種田,家裏沒有錢,買穀去換錢,媽和哥上班,家裏的一切全都是父親在管理。最多一個月用了400多元的,最少的也要200多元的,又說起家裏造房子,這個月的工資全拿給了家裏的,沒錢花了,想去拿,天又下雨了。陳國也講起家裏的事,家裏也造房子,他去王小琴那兒借,說是等會兒看,他紅了臉。他還說借錢去接電線,木子李開玩笑說沒有電燈,煤油燈點點算了,他又紅了臉,木子李說他道是挺懂事的,家裏的事要按排的。沈國濤家裏也在造房子,他喝酒抽煙,一點也不知道積蓄。還說起也跟父親講起他們的事,說有很懂事的人,陳國很是驚奇,其實是木子李多說的。陳國說仔細想想做人其實一點也沒意思。但上帝賜於了生命,應該盡力活著。木子李覺得陳國貌似粗魯,實則心很細的,比沈國濤好相處多了,但就是誰也代替不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這幾天楊易平穿得很是得體,上穿繡花的真絲襯衫,下著一條咖啡色的西褲,腳穿一雙深褐色的風涼鞋,向她說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木子李想簡直是找氣受。還是找點事做吧。開始跟著呂銀平學織毛線,因實在是不會織,總是問東問西,而且有的時候問了好幾遍,惹得呂銀平說楊易平織的時候沒有這麼吃力的,木子李口頭上沒有說什麼,心中對自己也是很看不慣了。是啊,要多動動腦筋的呀。織毛衣時很多地方織的是錯誤的,存在一種心理,反正是第一次織的,就別管它好了,把它織好再說。因為織得太難看,別人走近看織得怎麼樣,竟是怕得要死的,怕別人笑話,既然這樣,你為何織的時候不織得仔細些,學得時候就要認真的。這幾天就不織了,得回家,讓媽看過後,問題在哪兒的,再把它拆開來,現在織上去也是不對的。

早上,心中著實也是不痛快的,那個檢驗科蔣科長他們的活很忙,一點氣都撒在木子李身上的,他自己不小心絆了一下,龐大的身軀要摔了出去,幸虧抓住了門框,他氣衝衝說地太髒了,全是油的,要拖地了。木子李沒有說什麼,就去拖地了,他是科長。

有時看到王小玲在發呆,忍不住問她,這幾天沒有見他們兩個在一塊,以前總能見到。她很是無奈的樣子說:“別人要說的,還是少在一塊的好。”木子李心中奇怪,人家這有什麼好說的,正常的交往呀。她膽子也是大的,至少呂佩知道她喜歡他。想到這裏木子李心中歎了口氣,和沈國濤見了麵要爭上幾句,不見麵又要想的。

回家一趟,總有那麼多的感慨。在整理衣服時,又一次發覺自己是多麼地犯傻啊,這什麼憑空地沒有結果的迷戀上沈國濤,是不是太好笑。真的,其實隻要工作踏實,下班後看看書,跑跑城裏,看電影,再是織毛線,生活也是夠充實,也犯不著那麼狂熱的迷上他的。

有一次上班給許時稱漆時,心不在焉,在想著別的事,結果究竟是固化劑多,還是漆多,弄不清楚了。後來來了許時的師傅陳月才來了,他一副教授派頭,說你記得不真切,還是重新稱過的好。便重新稱了,唉,思緒為什麼這麼分散的。真得是太笨。木子李想著以後一定要認真的,工作時不拉家常,當時正在說早上跑步的事情。木子李心中害怕,臉上還嘻皮笑臉的,許時說你就說是我稱錯了,雖說隻是一句笑話,但木子李還是很感動的,說那道也不是你的錯。

夜裏做了個夢,夢中醒來,猶自心驚。在荒無邊際的黑暗中,她一個人獨行著,恐懼襲擊著,覺得很是壓迫,好不容易敲開了一間孤零零的高樓,門開了,一個小女孩接待了她,後來小女孩的父母來了,她的母親花白的頭發,獨眼,滿臉皺紋,幹巴巴的手,佝僂的身子,這麼說吧,反正世上的一切不幸好象全都集中在她的臉上,很熱情的接待了她,看著那個母親的樣子,簡直是吃不下飯,但盛情難卻,木子李使勁地咽著飯。後來女孩的哥哥也來了,瘦瘦的臉,顯得很是白靜,是個跛腳的,起先木子李並不在意的,後來他的談吐吸引著她,在她的心中變得盡善盡美了,木子李竭力想擺脫,但擺脫不了,含情的大眼睛,注視著她,有一股魔力,明知這樣下去很是危險,可竟然心甘情願地陷進去了。木子李掙紮著醒了過來,心還是怦怦地跳個不停的。一看窗外,天還是很黑的,估計時間也是很早的,也沒有看手表,繼續睡,睡不著,總是迷迷糊糊的。

後來在一次閑聊中,沈國濤說要去看他的弟弟,可許久也沒有聽到他再說什麼了,終於木子李忍不住說了:

“你去杭州過了。你弟弟好嗎?”

“不好。”

“怎麼不好,講給我聽聽。”可他卻極其巧妙地避開了,他說有沒有筆,拿了一支圓珠筆走了。木子李心情壞極了,是啊,多少個夜晚,魂牽心動的,注視著他,也是很奇怪這個家夥居然會令她心動。正和黃宏新說著話,在講工作上的事,毛葉美進來了,木子李問她:“你的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啦?”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後來明主任來了,毛葉美請了假的。沈國濤也來了,說毛葉美請假了?他用永康話和明主任說著話,大約在說毛葉美臉色刹青,蠻難看的。木子李心中有點羨慕他好關心。唉,關她屁事,以後他的事也用不著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