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木子李去車間跑了三趟,而她感覺奇哥總是瞪著個臉,她心想,半年多了,真得對她沒有一點感覺嗎?為什麼要忍受呢?快下班的時候,明主任她們開了會,回來後氣哼哼地,讓木了李去看砂輪軸淬火,卻沒有看仔細說:
“沒有了。”明主任說:
“怎麼會沒有?”於是一起去看,原來是木子李沒有看清楚,於是明主任說:
“你呀,還是記賬的,一點也不知道。”她強忍住眼淚,覺得挺委屈。唉,師傅,她其實是很認真的,為什麼要指責她,可她就是錯了,她知道自己錯了,沒有看清就亂講話,害得她聽了一頓罵,真是活該。她覺得眼眶有點濕潤,喉嚨有點酸,明主任也正在氣頭上,大約覺得語氣有點重,挺輕聲地對她說:
“你去吃晚飯好了。”她說:
“等一下好了,我剛剛吃過幾塊餅幹。”師傅的臉色暖和下來,等明主任開好施工單,她再到寢室裏,眼淚流了下來,覺得幹活真得很累,也特別想家,真是的。寢室裏其餘幾個女孩都出去了,她便自己買菜吃飯。先躺了一會兒,再洗頭洗澡洗衣服,她真得很希望奇哥來看看她,她覺得很是孤寂,能讓他陪她度過孤寂的時光,估計是不可能的。
收拾好後她便去車間幹活了,周新星上中班,那天在他們的寢室裏,表示了對奇哥的不滿,說他不講信用,講過的話不算數,她知道周新星會去說的。到周新星那兒,他很是開心,說:
“給你嚇了一跳。”她說:
“我蚊子咬死了,有蚊香嗎?”他說:
“有紅花油,在寢室裏。”便和他一起去寢室了,她說:
“周恒悟不想做了。”他說:
“周恒悟的話不要去相信他。”後來周新星吃著夜點心進來,兩個人聊著天,她說:
“去上海一趟,對你的印象要改變了,以前在心中總認為你是小孩子,不懂感情,可現在覺得你們長大了,不要和你們相處了。”周新星說:
“相處這麼久了,搞不清你做人為了什麼?”她說:
“朱岸虎聰明,從搬寢室的那一天知道拉三輪車來,你至少一個人敢去問,獨立的思想,周春奇一副大人相,在新安江發生糾紛時會打電話。”他說:
“今天收獲也沒有,和你吵架,在吵架中產生友誼,更加珍貴。”這上小夥子有時就是很真誠的。
這天下班後木子李和郭珞琳去周新星的102寢室,走到一半時,周新星騎著自行車來了,他先問:
“木子,我的活不夠做呢。”而後他說:
“一塊去吃。”原來快要下班的時候,他對她說:
“今天晚上你燒雞要不要吃?”她說:
“要的。”
“那你來寢室,幾個人?”
“不用問幾個人,反正大家都是比較合得來的。”吳衛紅恰巧也在,說起:
“這種天氣可以去田裏抓黃蟮了,知道有多少粗?”她說:
“是活的嗎?”他說:
“燒起來時,朱岸虎說??????”話還沒說完,周新星說:
“你不要多話,一定要給木子李一個謎的。”一走進他們的寢室,裏麵有張一棟,周春奇還有蔣宇,正在桌上張羅著,有燒雞和醉花生,還有些別的零食。大家站著坐著便吃,一邊吃,一邊講笑話,講上次去上海旅途的事情。周新星講孫炎軍氣得要命,因為他名單上沒有名字,他可是壓機車間主任很看重的人。講著趙海平的吃相,周新星還來個動作模仿,大家哈哈大笑。奇哥極快地吃著,而後便去洗臉,說要去買票,去兒童公園,一忽兒還說著:m.X520xs.Com
“明天見。”給人一種神秘兮兮的感覺,真是好笑。周春奇走了,飯桌上的和平氣氛不見了,木子李感到憂悶。後來她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一股生鏽的黃色水衝下來,她禁不住叫了起來,周新星忙進來,說:
“那一個水籠頭是不開的。”接著打開另一個水籠頭,很自然的關上了抽水馬桶的蓋子,他道是想得多的。周春奇又進來,買來了棒冰。她很輕地說:
“不用回家去,大家一塊出去呀。”大家吵鬧著,估計也沒有人聽見。有楊樹鋼進來,因棒冰不夠分,於是男孩子便打賭,猜手中硬幣的正反麵,結果楊樹鋼輸了,於是他出錢去買來了棒冰了,於是大家接著又吃了。木了李收拾好他們的飯盒,沒有去洗,隻是歸納一處,掃了地,卻沒有把垃圾去倒掉的。要走回自己寢室的時候,周新星說:
“木子李,為什麼不洗飯盒,這樣不能走的。”楊樹鋼說:
“看你這樣還嫁得出去。”於是大家笑,木子李當然也沒有去做這些活,回自己的寢室了,她總以為周新星他們會來的,結果等她去車間,順便去看他們寢室的時候都已關了門,奇哥他們可能回家去了。而後和寢室裏的小姑娘去逛街,東逛西遊,木子李給自己買了一套裙子和一件短裝,回來後卻覺得一點也不稱心,她覺得很累,很快就睡在床上了,郭珞琳給她把床上的衣服整理好,又幫著把蚊子趕出,再把蚊帳放下。這之前有好多蚊子咬著,她也懶得動。唉,真是累的,連這些也要郭珞琳做的。有時和郭珞林也聊天問起接觸的人感覺如何,她會很認真的說:
“周春奇給人印象是不太說話,周新星是給人一眼就看到底的感覺,應小水的老實和周春奇的又不一樣,張一棟頗有心計的。”小姑娘要麼不說,一說很有板有眼。
一早上班,木子李便覺得頭痛,周新星和周春奇都不上班,也真是的,朱岸虎了沒有上班,因和中間庫是對麵,一下子能看到,明主任問她:
“怎麼朱岸虎沒來上班?”她說:
“昨天問周春奇,他說可能要請假幾天。”心中想也許他不來上班了,也不再多說了。
她有點傻乎乎,又那麼愛羅索。一早上班就覺得自己有點凶,一副凶巴巴的樣子,楊華越來越被人淡忘,他總是一副不願被人注意的樣子,老低著頭,而平時她總是要說他。有時和師傅聊起楊華,師傅說:
“楊華可能有什麼心病。”真是的,那麼壓抑。而她覺得她就是有點仗勢欺人,楊華的性格太壓抑,比起周春奇還要壓抑,她發現自己在失去信心,曾下過決心,要對奇哥充滿信心,可現在她隻顧著去玩,把這念頭給壓下去了。她還常常對應小水說太忙了,其實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出去了。她在發生著一種改變,看樣子她不能對一個人抱有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