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照片風波(1 / 3)

快下班的時候,看見奇哥問:

“你買來了牆紙嗎?”他說:

“沒有。”她一噘觜說:

“真差勁。”顧自走了,他在後麵說:

“買了十張綠的,十張黃的。”她回聲說:

“那錢不夠了?”他說:

“買十張夠了,買二十張也夠了,買三十張我要拿出了。”他笑了,看著很是開心的。他說:

“在寢室裏。”

“那現在去拿。”於是便和他一起去寢室了。天下著小雨,跑到了寢室有點濕了。她拿了牆紙說:

“那就不說謝了。”想走,回頭看,本想著借傘,想不麻煩了,便也不說了。他問:喵喵尒説

“你傘要不要?”她說:

“最好呢是想要。”他說:

“那傘給你。”她說:

“你不撐開來?”他笑著撐開了給她,她的手上有東西便說:

“總是做大的一個撐傘。”他把傘給了她,她說:

“不要,不要,你自己說過要做大的”他更是開心的笑了。這個男孩,這麼膽小,或許是討厭她吧,她哥哥道是叫得少的,可總是開中閉口是哥,真是的,以後不要拿這頂高帽了。要叫就在廠外叫,不應在廠內,要表示親切不需在廠內的。想了許多總是醉心與他的眼神。想象著他的溫柔,殊不知他冷漠的外表下也許根本不懂什麼感情,隻能在夢中想象了。應小水拿走了她的鑰匙,她也懶得去拿了,這個男孩挺會討價還價,她有點討厭,她寧願自己去配一把好。一下班,說實在,她一點也不開心。吃過晚飯後便去睡了。郭珞琳爬上爬下訂牆紙,又拖著拖鞋那個聲音,讓她很是心煩。這個晚上,看著所有的一切都非常不順眼,再加上郭珞琳的腳有一股很強的氣味,她覺得有點惡心。昏沉沉的睡著,腦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形象。

這天和陳碧石聊著什麼樣音響和音諜,一會說好幾千塊的唱片,一會又在說什麼耳機。他說:

“你講話自相矛盾。”也是,她講話不經過大腦思考,隨便出口。她總是這樣,那麼一幅天真爛漫的樣子,越長越可愛,不,人因可愛而美麗,隻要不去捉弄別人,對別人可以做到問心無愧,對於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耿耿於懷。是的。她是願意和周新星、周春奇他們吵鬧,和他們一起,可以盡情笑,不用很多的假裝,在應小水麵前,她有一種負擔。她選擇的人和事並不想讓自己後悔,為了理想,她情願孤獨,這個星期有點長,真的,因為周新星他們上中班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抑製不住隨便亂發脾氣,真的,那個水磨機小輪她沒有入庫完,總有2000隻,隻入了1100隻,裝配車間的車間主任硬說隻有1000隻的,木子李拉響著喉嚨說:

“絕對有的。”師傅說:

“是你的錯,誰叫你不入庫。”她覺得委屈。後來中班來領齒坯,她說:

“先等一下,把昨天你們中班的齒輪拉進來後再領出去,”李月蘭聽了,轉身就走,木子李心中想‘我又不看你的臉色。’後來陳碧石和李月蘭把齒輪拉進來,她說:

“陳碧石,他們常這樣,你不規定要誰拉進來的呀。”他說:

“這幾天也煩是要命,上頭頂著要齒輪,人員又請假,我的手又被玻璃劃破了,今天又聽了罵聲。”他沒有再說,於是她便也不再作聲了。她心頭實在是煩得厲害,好象有股無名之火,她這樣盛氣淩人,全是狗仗人勢,再這樣下去,會越來越失去朋友。去熱處理車間,因天下著雨,褚文軍說:

“木子李,你也太差勁了,看我們出來,便轉身走了。”其實她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們,不過在別人的眼中以為和他們有什麼過節似的,和他們的交往也不過是朋友罷了,她才不想自尋煩惱,自討苦吃。

下班後,實在是覺得白天和別人拉響著喉嚨象吵架似的叫嚷,一點點情麵也顧不得,真是差勁,有點悶悶不樂。吃過晚飯後木子李要去城裏順便去周新星那兒,他上中班,有好幾天沒有接觸,她感覺這個男孩有點異樣。他說:

“我生你師傅的氣,一定讓我上中班。”她說:

“是我師傅關心你,怕你身體吃不消。”他不以為然的笑笑,她說:

“現在的你還是挺高興的。”他說:

“哼,有什麼好高興的?”檢查組的一個女的過來說:

“你來看看?”她說:

“有幾個人加班,我過來看下。”一個看著周新星說:

“怎麼全副武裝的?”他戴著帽子和口罩,他說:

“是木子李的功勞。”她連忙說:

“不是的。”一個又問她:

“到廠有幾年了?”她說:

“五年了。”一個說:

“看你還隻有十八九歲。”她笑著說:

“因我長得小。”一個說:

“我二十五六歲的時候,別人也說隻有十八九歲,那個時候還要瘦沒有我現在這樣胖的。”閑聊上幾句,她看著周新星忙得滿頭大汗,也忙得挺有節奏。便說:

“那我走了,我還要去城裏的。”便騎自行車去城裏了。

天下著雨,她到二舅家,把二舅媽的裙子給他,二舅媽不在,去同事家吃飯了。便去隔壁外婆家,吃了兩個蕃薯,又去了小姨家。去城裏從浮橋走過,江水又急又滿,還很混濁。注視著這流得很急湍的河水,她覺得有一種昏眩的感覺,熱血象江水一樣澎湃。給外婆買了綠豆糕。再回廠了。

一早她又要發脾氣,覺得太沒勁了,是否是奇哥的冷漠讓她失去了自信,不是早已說過別人不能改變她,那為什麼樣要消沉呢?她從師傅那兒拿來了鑰匙,笑嘻嘻對丁躍進說:

“丁師傅,我想叫別人去幫我配鑰匙,可抽屜裏的錢拿不出來了。”他笑著從皮夾裏拿出一張50元錢來,問:

“夠不夠?”

“夠了,夠了,謝謝你。”她便拿著錢去敲周新星的寢室,張一棟也在,她問:

“可以進來嗎?”他說:

“可以進來。”傳來了一陣忙亂聲,她有點害怕,說:

“我不進來了。”周新星說:

“進來吧。身上蓋著被呢。”她說:

“不了。”她害怕兩個大男孩睡在一起,覺得有點恐懼。她說:

“幫我去配一個鑰匙來。”他說:

“報酬呢?”她說:

“抽屜的鑰匙沒有了,錢在裏麵,從丁師傅那兒拿了五十元錢,剩餘的你拿去用好了。”他還在說,有奇哥的聲音傳來了,咦,他也在,這個男孩不是回家了嗎?她把鑰匙放在窗台上便走開了。聽見周新星說:

“你象個垂簾聽政似的,”

過了一個小時,周新星進來了,她說:

“剛好,我要用鑰匙了。”他拿出配來的鑰匙,她很是驚喜,有點意外:

“這麼快,你給我配來了?”心中有個聲音在說‘你真好。’但在話語上並沒有過多的表達。他拿出五十元,她說:

“到底要多少呀?”他說:

“認識的,不用錢。”她說:

“要的。”她硬塞給他,他去她的抽屜灌墨水,她有事去倉庫了,回來後他已不在了,她猜測,不久他又會給她錢的。他心細缺少一種氣魄。不一會兒,他進來給她錢,她說:

“上次你已買了許多東西,欠你夠多了,再要我欠你呀。”他說:

“那你以後還要不要我幫忙了。”她說:

“不幫忙,那也算了。”他說:

“你好介,”他走了,很是生氣的樣子,這個男孩很少生氣,他的口才有確是不錯的。

丁躍越問陳碧石:

“為什麼大夜班齒輪沒有銑足?”他說:

“是沒有齒坯。”木子李很是生氣說:

“他知道個屁的。大夜班齒坯不是給他們領出去,如果沒有領出去,那退回來的又是什麼?”她對師傅說:

“銑齒機的齒輪數和齒坯數,總是搞不清楚,有時齒輪誰也不要拉進來,上中班的叫他們拉進來齒輪才給他們領齒坯。”陳碧石也發很大的火,說:

“他們在講你這麼難弄,齒坯也不肯領出去,齒坯要到他們上中班來交接了才數的。”師傅他們也在幫腔說:

“齒坯要領好的。”她才不急,她仍就是胸有成竹地說:

“對,是要這樣的,他們齒輪也不拉進來,我知道他們在外麵有多少齒坯。他們不拉進來齒輪,我當然不把齒坯數出去。”這下,師傅他們也沒有說什麼了。

吃中飯時,寢室裏的小姑娘在聊車間的事,木子李在聊今天和誰吵架,和誰爭論,別人說她越來越難弄了。樓英子說:

“那道是這樣的,你當了一點官。”她苦笑著說:

“如果我象當官,那才有好戲看呢。”她心中其實有點震驚,她會是這種人嗎,不過,她平時的狗仗人勢卻是這幅樣子。如果她不想失去朋友,還是老實點好。不要太鋒芒畢露,真是的,女孩,知不知道你這樣風風火火的,會有人怕你,要命的。

離上班還有十公鍾,她便去機修那兒坐,金師傅老是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說:

“連個影子也沒有。”他說:

“你是騙人,我在看的。”她笑問:

“那金師傅,你看哪一個好呢?”他說:

“這兒金工的小夥子個個都是好的。”他們又在評論什麼內才外才,金師傅說:

“昨天千島湖發生的案件審判的那三個小夥子,相貌都挺好的。”汪師傅說:

“是啊,外才是好的。”金師傅說:

“找男朋友一定要身體好,這是最要緊的。”汪師傅說:

“人一定要活動的。”她的腦中便想到了奇哥和周新星。是的,奇哥總是一個不善於交際的男孩,對於一切他總是下善於主動,而且愛臉紅,身體看上去也不怎麼好,主要是太瘦緣故。而周新星卻是一個能說會道的男孩,雖然還欠嫩了一點,可為人處事也是不錯的,善於體貼。可心中的影子是哥不是弟,可哥總是冷冷的。

她總愛買弄,而且脾氣也是不好,動不動就是響喉嚨。這天中午周新星來上班,她當著師傅的麵大聲地說:

“上次你總數是4100隻,那還有300隻算不算?”他說:

“算的。”她說:

“我還以為你有這麼好,會白做的。”師傅聽了笑嘻嘻,周新星卻也是無可奈何。她幫著他抬東西,說:

“我要拍周新新星的馬屁。”他笑得很是開心,看著她說:

“有什麼好拍。”真是的,想拍馬屁哪裏有先說出來的道理的。她不知道是她疑神疑鬼,還是真的發生了變化,總感覺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一種深意,她有點害怕,怕自己會三心二意。真的,不要太自以為是,也不要總笑著說自己沒錢,更不會巴巴地去幹涉別人,她要重新改變一下自己。

1994年6月12日這天回家,真得很是失望,太多的事情碰在一起了。這幾天應小水把她的鑰匙給拿去了,她一直悶悶不樂,抽屜裏的東西全給鎖進去了。

覺得很是窩火。還有爸爸來城裏買菜,他本身也是很吃力,天又下著雨,外公幫著去買菜,淋了雨,受了凍,身體又不好,她又心疼爸又要責怪爸。小姨又開刀住院了,小姨就是一個小孩子脾氣,媽又不方便來,她還說:

“媽嫁到爸這兒來,不是挺好的。”小姨說:

“好個屁。”她有一種委屈,她在想,小姨也真是的,媽也是很辛苦。為了討爸的歡心,口渴了,在爸麵前不想太放肆,不買冰棍吃了。騎車回家,胃有點疼,也不敢太多的表露,她感到壓抑。她哥也回家了,她仍就象個小孩子一樣亂嚷嚷,幫著哥哥擦車子,其實她在心中想,有機會讓她盡點心吧,以後不會常回家的。她吵鬧著要拿錄音機,哥哥不聽,她硬吵著,哥說了她幾句。真氣人,一個壞哥哥。

睡在床上出了下身汗,覺得有點不好受,睡在床上,冰冰的席子,讓她害怕,她常睜著眼睛想夥伴們在做什麼的。半夜起床上廁所,燈光照在媽媽花白的頭發上,她的心在絞痛,媽,女兒讓操心了。

早上起床,催哥哥起床,總擔心他會說:

“誰讓你來的?”想想他也是吃力,可讓她騎車回廠,她覺得累了,她真得很急,哥哥起床了。一塊吃過媽燒的早飯,上車後,哥哥硬要去山下湖,其實她心中很急,隻是說:

“不要緊的,遲到了也沒有關係,已向師傅請假過的。”哥哥開到山下湖,很快就返回了。假如她不在車上,哥肯定要多呆的,他嘴上沒說,她就是知道他不耐煩,坐在身邊也是沒有味道,知道他性急,看樣子,利益對於兄妹也是切身的。後來哥哥說起周春奇。說:

“這個人不行,病厭厭的,你自己有苦頭吃的。”她很是失望,上次不說,現在說了,為什麼樣不早說呢,要知道,把心房的門關上也要有時間的。

到了廠,哥拎了米到門衛,知道他不會主動,能幫她拎到門衛很是不錯了。她一下車很是急,便轉身跑進了廠,顧不得回頭看哥哥。上班後又是齒坯事件,煩的很。去奇哥那兒,真想訴說委屈,可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要不懂的,她告訴他:

“我破滅了一個希望,要知道這個希望要好幾年的培養,現在希望破滅了,又一次失去了。”她還是她,什麼事情也不能壓垮她,她能獨立,能一個人生存的更好,有了朋友會開心,沒有朋友孤寂伴她一生也是夠了。而他卻是笑著說:

“沒有這麼嚴重?說出來聽聽?”這能說嗎?這本來就是說他,找下借口走了。

她還覺得自己總是有百分之二百有毛病,去周新星那兒辯論,總是辯論什麼距離產生美感,一說就是半個小時。而去周春奇那兒總辯論他太瘦,不強壯,而他總是笑笑的。因為哥哥說過他這個人不行,太瘦了,給人不強壯,又不會能說會道的。他問:

“昨天晚上雨還下得很大的。”她說:

“昨天很早睡了,前兩天都去看大水的。”他說:

“今天去山上看。”她說:

“你說了我不相信。”周新星也走過來加入說:

“去的,他真得會去的。”周春奇說:

“我去了怎麼樣?”她說:

“我也去。“在交談中,他的表情總在改變,這說明她能說到他的心裏去。他沉下臉時,她感覺他是木頭,根本不能感覺什麼,她先是說他膽小,又說他不夠強壯,他肯定反感,以後她不想發表這種論調了,算了,讓隨風而去吧。她去周新星那兒,叫他講笑話,他講了一個笑話說肚子大起來實在是膽子大起來,弄了一場虛驚的。她說:

“一個煩惱,可以消滅另一個煩惱的,生生滅滅,無窮無盡伴隨著生命的永恒的。”她就是傻的,既然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為什麼樣還要去呢。本來好好的的交談著,忽然之間周新星問:

“你和周春奇交談不會用這種方式?”她說:

“嗯,因為你們不同。”他說:

“我也想不同的。”她問:

“你怎麼會問這種話的?”他說:

“我剛剛想起的。”她說:

“你騙人。”她心頭火起,剛剛平息的煩惱又升起來,他們兩個是夥伴,又都是好朋友,她是加入他們中間,三個人無憂無慮,不,可能也各懷心思,尤其是她。她說:

“快去找一個朋友,你不會無聊,空虛,更不會寂寞了。”他及時問:

“男友還是女友?”她很是大聲地說:

“當然是女友。”她在發什麼神經的。吃過晚飯後,周春奇和周新星把米拿來了,她說:“謝謝你們。”他說:

“謝什麼呀。”他們放下米便出去了。天下著雨,她催著郭珞琳去把傘還給他們,很聽話去還了。郭珞琳很是不錯的,當木子李挺累時,不想洗衣服,她倒是每次幫著去洗掉的,假如換作是她,估計是不會洗的。等琳回來時,兩個人唱上一會兒歌,便睡了。

她一直以為她早已長大了,其實那都是自欺欺人。她和別人拍照,拍過後就覺得害怕,還自以為是的說不要和別人講話,真是越來越傻乎乎了。別人還多少要和她講話呢。那模具車間的邊楓劍叫她去縫被子,新進來不久的一個小夥子,年紀比她要小,就是對麵的,很好相處。她把當成小男孩看,便去了,發現許多男孩都帶有女朋友了。她以為別人和她一樣那麼孩子氣,隻會和別人嘻鬧。金其偉的女朋友比他還要強壯,卷著發,正在燒菜,正羨慕他們。

上班的時候,師傅說:

“那個趙小宇的訂婚了,你還有沒有朋友呀?”她說:

“沒有。”她接著說::

“上次去上海,褚文軍說我帶了男朋友,我說他有毛病的。”師傅沒有說什麼,而她卻覺得臉在發燒。真的,她就是怕這種問題。以後她不想和別人嘻嘻哈哈了,她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

“周新星,以後我不和你講話了。”後來周新星叫她幫他幹活,她便笑著幫他了,仍就和往常一樣的。她竭力裝作沒有發生似的。其實在內心已和他疏遠了。周新星還講了一句話,她覺得很傷她的自尊的。他說:

“你最好我們上白班,那樣你很開心的,是不是?”她說:

“不是的。”她便走了。估計是有這麼一回事的。

一早發生口角了,原因是她畫蛇添足寫了一張紙,卻給做活的人誤拿到別外一種型號的砂輪軸,結果呢,做活的便發錯了,她明明想到了這個問題,卻沒有去改正,師傅生了很大的氣。以後想到了就去做,要麼沒有想到。她總是那麼聲嘶力竭的樣子,象吵架似的,不允許這樣呀,行不行,更何況這個樣子象個母夜叉似的。她感覺有點神色不對,總覺得肚子有點痛,感到渾身懶洋洋。下班後去寢室,一個人也沒有,便打了開水先洗了澡,洗澡麵對自己的身體,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光潔的皮膚,水淋上去馬上滑下來,依然那麼細膩的。想想自己真是可笑的,常常自卑不如別人,真是一個笨小孩子,現在她摒棄了這個念頭,她會很好的愛惜和珍惜自己的。在這之前,總是講周新星是綠油油的一株小禾苗,經不起風吹浪打,又講他幼稚,她以為朋友相處,不用太多的用心,隨口而出,不允許講這種話了。女孩尊重別人的個性,不要任性自己妄加判斷。一個人閑著沒事便吹笛子,有人來敲門了,是鍾雨的聲音,她很是開心說:

“真想你,這幾天還夢見你呢。”鍾雨說:

“你不高興,有心事。”她的心中有點酸酸,本來她以為奇哥他們會約她出去,誰知連個影兒也沒有。鍾雨說:

“去兒童公園?”她說:

“去的。”鍾雨說:

“我們有好幾個人一起去吧。”她說:

“那我不去了,我還要去看外公外婆。”如果她一個人,她會陪著一起去,有好幾個人,她就不去了。她說:

“你能力算強的,明煙在誇獎你呢。”她很是開心地說:

“你總該知道誰能力強了吧。”於是她看書,覺得有點悲觀,又要在無聊的等候中虛度了。她實在有點惱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悲觀的。

晚上七點半了,她便騎車去外婆家了,一進門,外婆便問她:

“你什麼時候去家裏,你大舅媽在說,你們村進水了。”她安慰外婆說:

“外婆,沒事的,村子進水,家裏也不會進水的。”外婆總是牽掛著兒女。在外婆家吃了雞蛋和綠豆糕,還有香蕉,便回廠了。話雖是這樣說,不知道家裏怎麼樣了,也是很想,什麼時候要回家一趟去。回廠後,看上一會兒書,便睡了。正自睡得昏沉的時候,聽見敲門聲,也聽見了門外是奇哥的說話聲,便起床去開門了,有點睡意朦朧的,她說:

“我睡了,有事嗎?”看見門外還有朱岸虎,睡意全消了,

“啊,是你。”朱岸虎說:

“沒事,我們想看看你,屋裏有人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進來坐吧,下班後他們全沒有影子了。”周新星說:

“你這麼早睡了?”她說:

“隻是今天。”他說:

“你心情不好?”她有點感動,他總是善解人意。她岔開話題,找另外的話題。他們帶來了書,她便問:

“你有沒有帶來《毒吻》這本書?”他說:

“沒有。”她責怪他:

“你這個小東西。”她問朱岸虎:

“最近在幹什麼?”他說:

“閑坐。”正說著話,又傳來敲門聲,樓英子和陳冬梅回來了,於是寢室裏熱鬧起來了,六個人,大家都談得很是融洽。木子李發現周春奇的口才很是不錯,他不停地和陳冬梅樓英子交談著,周新星也加和她們的行列了,朱岸虎吹著口琴。大家聊著樓英子家那兒的毛驢,陳冬梅家旁邊山上的鐵塔,大家都在說什麼時候去朱岸虎家,去吃飯。木子李說起車間裏的事,有點虛偽,有什麼了不起,別人也有師傅的。快一個小時過去了,電風扇吹著,她覺得有點冷,坐到自己的床上去了,周新星提出要走了。大家便告辭了。睡下後,她有點悲哀自己的年齡,後來想通了,隻要奇哥開心,快樂。他跟別的女孩相處,那個女孩能讓奇哥感到自身的價值,那麼她衷心的祝願他們幸福。這樣一想,覺得安定多了。很快也就睡過去了。

一早上班,周新星說她:

“你有點莫名其妙。”唉,真是的,她有點煩惱總壓抑在心裏的。朱岸虎走了,她也說不清,心中真想留淚。她說:

“高興的時候,大家一起分享,煩惱的時候,能幫助的一定幫助。”他說:

“那就去他家玩,一個人也可以去的。”也真是的,少了朱岸虎,關係不象以前融洽了。朱岸虎敢說敢做,不象奇哥,想到了卻缺少膽量,不象周新星,隻是說說而已,算了,和朋友相處,能相處便相處,不能相處她寧願孤獨。本來她的朋友就不多,一個人也活得夠充實,有了朋友會更好。沒有朋友也照樣生活。她有點悲哀自己,在外表上愛笑愛鬧,可在內心深處,她實在是寂寞和孤獨,有時她害怕獨處,更害怕自己的想法。她總在無意中說起自己手臂上的字,是不是在衝動中幹這件事很光榮?總大談孤寂,是不是有什麼好處?師傅又問她有沒有朋友。她心中好奇怪師傅已問了好幾次了。她說:

“沒有。”師傅說:

“年齡不小了,二十三歲了。”她在心中想不會勉強自己。師傅說:

“車間裏這麼多男青年,竟看不上眼?”她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