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後,周新星拿來了衣服,他的手因鋸刀片切了一下,不怎麼好下水,上班時木子李很熱心地對他說:
“我幫你洗衣服。”於是他真得拿來了。便幫著洗了幾件衣服,然後是一雙鞋子,對於有些事她看得很淡,而有些事又看得很認真。他們相處是純潔,可不知為什麼她總是害怕著,並不想什麼捉弄,也不想玩弄。
陳律林這個人滑頭滑腦,角色蠻好,在得意之中她會說:
“你這個人,不會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說:
“是的。”她說:
“周春奇很固執,決定的事無法更改。”他說:
“那他上次去學駕駛,為何又退出了?”她聽了不禁愕然,是啊,其實奇哥很優柔寡斷,他從來都不想鋒芒畢露,這就是陳律林蠻有心計。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對於奇哥,她實在是信心不足,她提不起什麼精神,她隻喜歡奇哥強有力的臂膀圍住她,隻喜歡他吻她的頸,別的她什麼也不想。一方麵她在無意中會激起他的衝動,一方麵她就是拒絕著,大家都十分的難受。和爸通了電話,消極的她變得振奮起來,電話裏爸爸快樂明朗的聲音感染著她,過幾天爸就回來了。是啊,問問自己有什麼好變得消沉的,有了奇哥,有了健康的爸,不需要什麼了。
1995.7-10這天約好和奇哥一起去買拷邊機,因發了500元獎金,想著給媽買隻拷邊機,省得人家做衣服時還要去別人那兒拷邊後再拿回來做。下班前就說好和琳一起去奇哥那兒吃晚飯,結果下班後,因等郭珞琳好長時間,便也不過去了。收拾好後才騎車去他那兒,順便把洗好的衣服給周新星帶去。兩個人一輛車,先到五州大廈,隻有機頭,便又騎車去大橋商場,費了好多口舌才降了五元錢,沒有味。再騎車去停車處,把東西放好,問他:
“你怎麼按排?”他笑笑並沒有說什麼。把自行車停好,然後他去稱了荔枝和香蕉,一塊上了車。車上擁擠的很,木子李東倒西歪,穿著高跟鞋,好狼狽,幸虧有奇哥在身邊扶著。
到了家,哥哥去洗澡,媽在做飯,給奇哥泡上茶便坐下吹電風扇。哥和奇哥聊天也挺聊得來。媽媽對他的印象也是不錯,看樣子他已通過了媽媽這一關,媽媽顯得很忙碌,不知能否得到爸的滿意,不過,她道是真心待他。晚飯有幹菜肉,皮蛋,蕃茄蛋湯,冬瓜,還有一盆紅燒肉,哥哥去買了一瓶啤酒,兩個人還喝不完,哥哥隻是喝了點啤酒,沒有吃飯,他吃過了。媽又指責哥哥的錢花得太多,哥哥有點火氣,牽了自行車便去夥伴家。有同學的爸來家和媽聊天,媽又是一通牢臊,替奇哥作了介紹,便和他去公路邊走走。
晚上的月亮很是皎潔,快滿月了,一絲絲的夏風。兩旁的樹蔭灑下斑斑駁駁的枝葉,奇哥總是話不多,覺得有點氣悶。木子李便說:
“腳走得累了。”於是一起回家了。洗碗,燒開水,奇哥在裝拷邊機,一直到十一點才裝好,然後她去洗澡。他在哥哥的房間裏看書,哥哥還沒有回來,她去看他,見他穿著長衣長褲睡,她就是覺得好笑,他總是拉著她,吻著她,不敢讓他吻得太投入,怕他太衝動,看他忍受著,心中覺得好是害怕。她說:
“我怕。”他說:
“你好壞。”他的手很是放肆,她搖著頭說:
“不要。”他很尊重她,隻是吻著她,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恰巧此時哥哥來了,剛好有一個台階下,便回自己的房間睡了。睡在床上,頭痛欲裂,很遲才睡去。
第二天媽很早就起來了,木子李還懶在床上,聽見奇哥走過來,很快就轉身走了,她隻穿了內衣內褲,幸虧他出了房間。起了床,媽在說:
“木子,昨天沒睡好,眼睛不對頭。”她說:
“睡得還可以。”
早飯是雞蛋,吃過後便去公路邊等車子,有車子來了,車上的售票員是初一年級的同學,道是一下子叫出木子李的名字,木子李在車上坐了片刻,才想起了同學的名字叫錢麗娟。這個同學當時和班主任有點風言風語,現在她還是原來的樣子。班主任對木子李是挺不錯,當初木子李的成績也是排在第一,班主任是教數學,她的數學也是第一,對於這個班主任還是很感激。下了車便騎車回廠了。
一上班,好吃力,頭痛,太陽曬的緣故,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快到十一點鍾的時候,便溜出去睡,頭一碰到枕頭上便睡過去了。醒來後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總感覺有個太陽曬在頭頂上。飯後上班,還是覺得頭昏沉沉,正自無法集中思想時,看見楊沈伊走過去又回頭看著什麼,此時她的眼睛正看著那個鐵柵,心中一驚,瞌睡蟲跑了,精神也提起來。一個人記賬時,楊沈伊走了進來,她禁不住有點失態,覺是臉微微紅了,但仍就是開心樣,滿麵笑容地問:
“有事?”他也笑著說:
“沒事,想看看你。”她說:
“噢,這麼好呀,那麼多謝了。”她接著說:
“這幾天好忙,常看你們加班,賺錢真重要。”他聲音有點提高說:
“賺個屁。”她說:
“是啊,當心身體呀。”他說:
“今天半夜兩點鍾起來幹活,現在睡了一會兒。”她說:
“這麼自由?”他說:
“噢,那道不是,明天後又要常上白班了。”她問上次他們不去的事,他說:
“那以後去好了。”她說:
“以後你們是去山下湖,我家是不認識。”他說:
“那叫周春奇帶路好了。”她說:
“他不會帶你們的。”他說:
“那麼打賭吧,他肯定會帶的。”她在心想‘我可不敢去打賭。’恰巧此時詹師傅過來了,楊沈伊講起:
“詹師傅,有時跑步看見你。”於是話題多出來了,聊起浣紗橋有沒有洗澡,講起香港街的遊泳池,講起兒時的孩童遊水,講起夥伴中有人洗澡,從高處跳下來,得了腦震蕩,楊沈伊也講起他也常去遊泳,技術不錯。其實在她的心中她一直是惶恐,他是出色的,但他畢竟和她是屬於兩個層次的人,奇哥比他好多了,至少奇哥是誠實的,而她卻又是不能不注視他眼中的那份柔情,其實用不著背那麼重的負擔,隻要不是變質的交往,自己多注意影響就可以,她們的相處會無事,她關心奇哥比任何人都多。隻因為他們有過一個浪漫的約定,實現了一個夢想,卻會失去自我,想想道也是不可能,隻是楊沈伊有太多的閱曆和見解,這點她倒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