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沒有絲毫的生氣了,隻剩下聽從命令的本能。
她這個情況比許琪那種情況要難搞得多。
雲杳杳一邊打量著沈佳,一邊隨口問了句:“你把她弄成這樣的?”
她記得前不久見麵沈佳還是好好的來著。
裴南盞也沒隱瞞,坦然道:“是我。”
聞言,雲杳杳斜睨了他一眼,眼裏明晃晃的寫著兩個字。
有病!
可不就是有病嗎?
把人弄成這個模樣,又讓她來恢複原樣。
“你跟她有仇?”
雲杳杳想了想,得出這個結論。
“沒仇。”
裴南盞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坐下,端著茶杯,慢悠悠的喝著。
既然沒仇,還這樣折磨人家。
嗯,果然有那麼個大病。
檢查了一遍沈佳的身體,她大概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後退一步,正準備動作,餘光卻瞥見裴南盞手中的茶杯。
她一頓,笑容有幾分玩味:“我很好奇,你喝水怎麼沒塞牙縫。”
裴南盞目光一凝,下意識的放下茶杯,抬眸,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雲杳杳收回視線,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沈佳的身上。
她從沈佳提著的籃子中拿出一把剪刀,隨後一手抬起沈佳的手腕,用剪刀利落的劃開。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雲杳杳躲得快,這血液沒濺到她身上。
而裴南盞卻因正好麵對著沈佳,而被噴了個正著。
濃稠有些微黑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裴南盞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血液惡臭的氣味湧入他的鼻息之中,他才渾身都僵住了。
雲杳杳在一旁幸災樂禍,沒有絲毫誠意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提醒你了。”
裴南盞:“…”
他抬手,慢慢抹掉臉上那肆意蔓延的血液,那雙漆黑濃稠如墨的眼珠子裏似乎升騰起什麼情緒。
他拚命壓抑著,眼角開始泛紅,渾身的溫潤被一股深重的戾氣所替代,微黑血液在他臉上猶如一朵帶著腐敗氣息的花朵。
“雲,杳,杳!”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念著她的名字,語氣之中,似乎恨不得將這個名字的主人扒皮抽筋,剁的粉碎。
“在呢。”雲杳杳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目光專注的看著沈佳仍然在流血的手腕。
這血液被怨氣所浸染了,散發著一股子惡臭。
雲杳杳又退後了一步,這才覺得鼻子好受了一些。
怨氣太重,甚至實體化進了血液裏,要想讓沈佳清醒過來,須得給她清理掉身體裏的怨氣。
而血液裏的怨氣是最好清除的。
放一些血,再來張符就行了。
“你找死!”
耳邊傳來某人含著冷戾怒氣的聲音,雲杳杳偏了偏頭,漫不經心:“你小點聲。”
裴南盞:“…”
他用他那雙漆黑沉鬱的雙眸瞪著她,雲杳杳隨意一瞥,又收回目光,恍若未覺他眼裏的那份殺氣。
待沈佳手腕不怎麼流血後,她才上前去,伸出食指和中指,並攏,抬起沈佳的手腕。
隨手掏出一張符紙,“啪”的一下,貼在沈佳手腕處的傷口上,血液很快將黃色的符紙浸濕,裏麵的黑氣與符紙上的朱砂印跡相碰撞,迸發出一小朵一小朵絢爛的火花。
沈佳麻木的目光在這樣的刺激下也起了變化,她眼睛裏有火花在跳躍,瞳孔皺縮,幾乎猶如一個針眼大小。
她似乎很害怕這個火花,連帶著整個人都開始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