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石雪兒有半分良善,她將頭剁下來……不,不,扶不上牆的哥哥不值得她的頭顱。
趙錦衣的笑容越發的甜美:“事情倒也不難,我這就進去慫恿阿娘,讓她別給聘禮。”
趙修遠氣得麵容都不俊俏了,別人家的妹妹對哥哥都是敬仰、聽從!而他的妹妹,整日的嚇唬他,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小羅刹!他心中雖然怒火滔天,但想起石雪兒的話,終歸是不情不願地賠著笑:“倒也不是不可以相商的。雪兒說了,自從上回見了妹妹一麵,她就覺得與妹妹相見恨晚,一直想再見妹妹一眼,隻可惜尋不到機會。”
這是想找機會扳回上次丟失的麵子吧。
看在她竟然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將哥哥迷得七葷八素的份上,便是她不來見她,她也是要去見她的。
說見就見,兄妹二人一道出了門,長玉先到鄭家捎信,他們先到一家茶坊等著。
都是住在康樂坊,趙錦衣才吃了兩口點心,石雪兒就到了。
石雪兒長得也不賴,今兒特意挑的紫地暗紋的衣裙,更是將她襯托得纖腰輕擺似薄柳。
趙錦衣冷眼旁觀,嗯,看來石雪兒在鄭家過得並不好。這衣裙雖然襯顏色,卻是秋衫。但也有可能石雪兒的穿著是經過精心謀劃的,好叫自家那個傻哥哥的同情心一再泛濫。
趙修遠早就顛顛的起身,與石雪兒相視一笑,才一道走進來。
自家哥哥的容貌是絕色,甚少女子能敵過他,那石雪兒倒是很明白這點,並未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隻在頭上簪了一朵絹花。
楚楚可憐,嬌弱動人。
這麼一對比,自己倒是好似棒打鴛鴦的惡毒姑子。
石雪兒神情怯怯地站著:“趙四姑娘……”這姿態、這語氣,與上回在郊外,簡直旁若兩人。
趙錦衣微微笑著:“石姑娘快快坐下來吧,我生怕說話的口氣再大一些,就將石姑娘給吹跑了。”
趙修遠立馬維護起石雪兒來:“雪兒到底是客!”
趙錦衣腰肢挺直,雙手交合,麵容似笑非笑:“哥哥還沒有迎石姑娘進門呢,就這般對自己的妹子了。唉,橫豎將來我在婆家受氣,哥哥都沒法替我撐腰,我還不如……”
趙修遠一聽又慌了,親手給趙錦衣端起點心:“哥哥哪會不替妹妹撐腰呢。”
趙錦衣才滿意地拈了一塊點心,後腳趙修遠就扭頭對石雪兒道:“這茶坊的點心可好吃了,雪兒快來嚐嚐。”
趙錦衣:“……”這還是她平日裏不近女色的哥哥嗎?她可算是明白了,自家哥哥一旦投入感情,那就是似飛蛾撲火般的炙熱。
石雪兒笑容柔弱:“二郎,我與四姑娘都是女子,有些體己話要說,你不妨先到外頭去候著。”
趙修遠看看自家妹子,又看看石雪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的一咬牙,朝趙錦衣道:“你可別欺負雪兒!”
趙錦衣笑容忽地變得甜美起來:“你若是不放心,那便在這裏待著罷。”
還是石雪兒好言相勸:“四姑娘是識大體的人,是不會做那等事情的。二郎你快走罷,可別耽誤了我與四姑娘說話。”
若不是她對石雪兒的印象不好,趙錦衣都想鼓掌了。這石雪兒果真有幾分手段啊。
趙修遠依依不舍地離去了,雅間裏隻剩趙錦衣與石雪兒二人。
丫鬟們都在門外候著。
趙錦衣的笑容越發甜美:“石姑娘好手段。”
石雪兒又是怯怯一笑:“四姑娘繆讚了。”
神色雖然怯怯,語氣卻是不懼的。
還真是個城府頗深的。若不是她趙錦衣見過幾分世麵,怕像是她哥哥一般,被迷了個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