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影轉頭,望向她。
““你是說,我頂著這張臉,毫不避忌的在你的麵前將毒藥給了你的男人?”南詩影指著自己這張臉,如此有辨識度的一張俊臉,頂著它幹壞事,被指認的風險也太大了吧。
“是我偷看到的!”婦人辯解道。
南詩影哦了聲,轉而望向那個一直不曾開口的男人,他的右手手腕有一個毛筆杆粗細的血洞,左手更是直接被削了下去,脖頸處還染著一絲血跡,身子因為失血過多而輕輕地顫抖。
南詩影吸了口氣,問鄒城一:“鄒大人,你們這還刑訊逼供了啊!”
鄒城一麵色微冷:“右手是他自己的弄得,左手是因為他想自殺,才別削掉的。”
“自己弄得?”
“他說毒藥是他自己煉製,本官便讓他寫下毒藥的配方,結果……”
鄒城一話沒說完,南詩影就已經懂了。
“也就是說,這兩人,一個假裝維護,一個直接栽贓,這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您這公堂當成戲園子了?”
南詩影覺得有意思:“鄒大人,這樣的人證是不是更可信啊!”
“孫兵,這就是你用命維護的人,她配嗎?”婦人突然衝著自始至終一直不曾開口的男人吼出了聲:“你看看他,他就是讓你當替罪羊!”
男人緩緩的抬起頭,猩紅的眸子裏翻湧著難以言說的情緒,他看著南詩影,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最終又將頭垂了下去。
婦人繼續罵道:“你還不肯說,你還要維護她到什麼時候,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她根本不是可憐你,可憐你妹妹,她隻是欺騙你,隻是利用你。”
“孫兵,你個殺千刀的,好,你不說,你不說我今天就撞死在這堂上。”婦人說著,起身就往柱子上撞。
差役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婦人。
“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婦人劇烈的掙紮著,拚盡全力的往柱子上撞。
兩個差役,愣是差點沒將人拉住。
南詩影雙臂環胸立在原地,說著風涼話:“放開她,讓她撞!”
“鳳公子,別太放肆了!”鄒城一黑著一張臉,聲音裏滾著怒氣,若不是因為鳳巒的身份特殊又背靠攝政王,他豈會讓她與證人對簿公堂,早就將她關入大牢了。
“好好!”南詩影還是很好說話的,見鄒城一似是怒急,便沒有在多說什麼,隻是好整以暇的瞧著那婦人撞柱。
“我說!”
耳邊是女人宛若杜鵑啼血般的悲吼,是鳳巒近乎薄涼的冷語,男人抬起頭,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得近乎透明,隱藏在皮膚下的胡渣泛著淡淡的青色,充滿血絲的眼底是泛青的眼袋,他望著南詩影的目光,複雜的相識交織著無數種情緒。
南詩影給了他一個‘請開始表演’的眼神。
男人咬著牙,聲音低沉中帶著一抹喘息:“那日……”
他細細的講述了整個過程。
南詩影聽罷後問:“你的意思是,我做了這麼多事,就為了殺劉淩那個垃圾?”
“他也配!”
南詩影說的是實話,但這個實話落在劉宇敬的耳中,卻宛若鈍刀割心,他悲痛難忍,心頭的怒火化成了怨毒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