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過地麵,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似是已要經受不住‘貨物’的重量即將散架,禁軍瞧著板車上的水缸,裏麵似有水波滾動,又似有嗚咽之聲,隻一想到掀開壓在水缸上的木板後會瞧見一個什麼的畫麵,禁軍眾人就不由心生寒意。
朝堂上,等候的時間對眾人而言簡直是度日如年,大殿裏寂靜的落針可聞,凝滯的氣氛就像是四周布滿了油桶,油桶的火信正在龜速的燃燒,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提心吊膽到了極點。
“禁軍統領求見!”
聽到太監的通報聲,眾人著實舒了一口大氣,禁軍總算是回來了。
“宣!”
禁軍統領與其下屬抬著一個大水缸,步履沉重的走進大殿。
瞧見禁軍扛著的缸,南朝尹眼底湧上了一層血色,大殿裏的朝臣一時沒能理解禁軍為何會抬來一個大水缸,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禁軍統領小心翼翼的將水缸放在了地上,而後下跪複命:“陛下,臣已將南丞相的夫人帶到。”
紀泓知道皇嫂狠,卻沒想到她竟然狠到了如此地步,不過他也隻是稍稍驚訝,並沒有感到不滿,隻是被眾人瞧著,戲要演足。
“什麼?”
紀泓豁然起身,麵露驚詫之色:“你的意思是丞相夫人在這水缸之中?”
禁軍統領點了點頭。
““你們是一群飯桶嗎?就這般將丞相夫人抬上來?不知將人救出來嗎?”紀泓怒而訓斥,氣的眉頭豎立,禁軍統領的聲音有些幹澀,似有什麼隨著喉結的滾動切割著喉嚨,吐字艱難:“回陛下,丞相夫人她……她……”
他一咬牙,起身打開了封住水缸的木板,一股醇香的酒味兒夾雜著一抹血腥氣,瞬間充滿了整個大殿,在血腥氣與酒味兒之中,還有一股微不可察的惡臭。
朝臣們忍不住向水缸裏張望,當他們真正瞧見水缸裏的人時,一個個麵色大變,胃液翻湧,忍不住的幹嘔了起來。
酒水澄清,沒有任何遮攔的呈現出了劉氏此時最真實的模樣。
“嘔~”
惡心幹嘔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真從胃裏湧上了些什麼來,又唯恐在殿前失宜,愣是用手捂住嘴巴,將湧上來的汙穢又咽了下去,他是咽下去了,可旁邊的那位瞧見,終是忍不住那股惡心勁兒,“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一個吐了出來之後,那股酸臭味兒瞬間湧進眾人的鼻子裏,大臣們忍了又忍,終究是沒能忍住,一個個差點沒將苦膽吐出來。
這哪裏還是金鑾殿,完全變成了一個汙穢所。
武將們倒是沒有文臣這般脆弱,隻是瞧見劉氏的下場有些膽寒罷了。
“求陛下為拙荊做主!”
就在眾人吐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南朝尹“咚”的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高聲悲呼。
眾人吐到一半,一邊彎腰捂著嘴,一邊忍不住的朝南朝尹望去,見南朝尹麵色悲慟,眼角墜淚,不免有些戚戚然。
這可是一朝丞相之妻啊,最後竟然落得了如此下場,倘若有一天紀靳墨要對自己的親眷下手,她們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裏?臨淵不能有一個無此狠辣專職的帝王,所以皇位一定不能落在紀靳墨的手裏,倘若有一天他真贏得了權柄之爭,那麼無論是對文臣還是武將而言,都將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