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影走快步走向他,握住他手腕的同時指尖搭上了脈,見她蹙眉,紀靳墨伸出手揉開她眉心處的川字紋,反手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攥緊掌心裏。
“趕了這麼久的路,先去鬆鬆筋骨吧!”
綠婉已經準備好的湯浴,下廚房也忙活著吃食,無論多麼重要的事情,也不在乎這一時了。
“我先去看看老頭!”
南詩影搖了搖頭,拒絕了紀靳墨的提議,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紀靳墨嗯了聲:“也好,我與你同去!”
今日陽光不錯,狗子用輪椅將毒老推到院子裏曬太陽,南詩影邁步走進院門,瞧見葡萄藤下坐下輪椅上的老頭,他瘦得如同骷髏,眼垂著似是永遠睜不開,也像是再也無法睜開。
“老頭!”
她衝他喊。
毒老緩緩抬起眼簾,視線難以對焦,隻能隱隱約約的瞧見一抹輪廓,可就是這一抹輪廓,也足以讓他瞧出來者是何人。
“回來了?”
毒老微微喘氣,頭靠在右肩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行將朽木的氣息。
南詩影走到毒老身邊,握住他的手腕,微弱到沒有任何生命力的脈搏像是生鏽的鈍刀,順著她的手指劈向心頭,南詩影的抿起嘴角,毒老抬手,抬到一半又無力的落下。
南詩影鬆開手,轉手握住輪椅的扶手,推著他往院外走。
狗子急忙跟了上去。
“老頭,我已經將萬窟樓的老樓主帶回來了,有他在,你不會死。”
毒老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倚靠著輪椅,頭頂落下來的豔陽照得人睜不開眼,陽光在睫毛與眉間起舞,感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蓬勃生機,毒老忽然有些失神,恍惚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藥王穀,站在山野溪邊,蟲鳴鳥叫,溪水湍湍。
他想回去了。
輪椅忽然顛簸了一下,毒老眼前的光影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昏暗與陰冷。
他眯著眼,瞧不清眼前的路,隻是依稀聽到了被什麼堵在了喉嚨中的叫聲與嘶吼。
南詩影提起老樓主,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
子蟲會寄居在宿主的心髒,而母蟲不然,母蟲會寄居在宿主的大椎穴上,也就是脖後頸最突出的那一塊骨頭下,大椎與頭身相連,形如樞紐,母蟲的觸角可以滲入心髒與大腦。
南詩影捏住他脖後頸凸出的骨頭。
“嗚嗚嗚——”
萬窟樓樓主瞧見毒老的那一刻,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他的下巴被卸了下去,卻仍然鍥而不舍的在說著什麼,他費力的仰起頭,望向掌控著自己生命的人,南詩影在他急切而猙獰的眼底看清了他想表達的含義,他又話要說。
南詩影踩住他的背,將人踩在了地上,他再也抬不起頭來,之後掏出銀針,封住了對方身上各處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