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有些克製地開口問:“六哥,那人,是誰啊?”
“應該是父親的客人。”司丞渝目光飄遠,心底也在想,對方會是個什麼來頭。
如此驚豔的長相,卻沒點名聲在外,想必是個挺低調的隱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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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穿過枇杷樹。
林予臣等文叔走後,下意識想去捏司音的手腕。
他眼尾有些紅,聲音硬邦邦的,艱難晦澀:“什麼朋友?和你開那種玩笑?!”
司音不動聲色地挪開手,目光掃過去時,淡淡的。
她嗓音清懶,語氣卻挺正式,喊林予臣的名字:“林予臣。”
這語氣又平又淡,像麵對沒什麼情分的陌生人。
林予臣也看向她,眼底是幾分委屈,幾分偏執。
他在林家這一輩受著獨寵,素來是有些單純執拗的。
他微抿了抿唇,聲音有些低啞,帶幾分歉疚:“一年前,我們總是爭吵,我也總在氣頭上。我們之間,一直沒有機會心平氣和地好好交談……直到你突然離開,這一年,我冷靜下來,想了很多……”
他眼裏光影浮動,他聲音娓娓動聽,甚至有幾分低沉性感的煽情。
然而——
司音有些懶倦地打了個哈欠,微啞的嗓音涼涼地打斷他的煽情:“都冷靜了一年,介不介意再冷靜會兒?我這困得不行,正要回房倒時差呢。”
她身上有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冷漠,林予臣不自覺攥緊了拳,聲音艱澀:“嗯,你先睡,我,我在外麵等你……”
“隨你吧。”司音是真挺困的,她新婚前便緊張得一夜沒睡,後來新婚夜偷聽到晏遲心聲,之後一直心緒難定。
按時間算下來,她幾乎是整整四十八小時沒睡了。
突然回到曾經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身心皆是疲憊。
她回到自己的睡過十九年的小屋,女式的閨房,其實格外簡約。
司音目光落在自己大床上的半人高的小熊玩偶,微怔。
別人家的小孩,從小就有爸媽疼寵。
司音卻從有記憶起,就是一個人睡。
她幼年時堪比孤兒院的小孩,內心的恐懼與孤獨,沒有人能理解。
那年大哥說要送“yinyin”一個小熊玩偶,半人高的那種,司音內心是格外歡喜的。
半人高的小熊玩偶,對當年年幼的小司音而言,幾乎是難得會待她溫柔的玩伴。
她可以抱著玩偶睡覺,不再總一個人,孤獨又落寞。
可後來啊,她期待那麼久的小熊玩偶,卻被告知是送給李月茵的。
司音往後的年歲裏回想起大哥那雙寒潭般的眼眸,她知道,大哥是故意的。
他不見得真有多寵愛李月茵,他就是故意想讓司音心裏難受。
可時隔多年,幼年最想要的小熊玩偶,竟然出現在她的床上。
司音又想起文叔的那些話,心裏莫名覺得古怪。
總不能是,自己離開這一年,大哥也冷靜了一年,突然對她生出什麼愧疚之情了吧?
司音覺得不解,卻也懶得細想。
她將小熊玩偶往櫃子裏一扔,便在那張大床上睡下。
身心疲憊,人幾乎一沾床,睡意便席卷而來。
可這一覺睡得並不舒坦,夢中光怪陸離,全是晏遲的身影。
他的冷淡,他的溫柔;
他抿唇,他輕笑,他握住司音的手……
有人說,年少時遇過太驚豔的人,往後餘生裏,便人人都是將就。
晏遲顯然便是那種,太過驚豔的人。
司音下午醒來時,枕邊濕涼。
她之前一直混亂著,想不明白該如何麵對隻以攻略她為目標的晏遲。
而這一覺醒來,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或許是出於報複,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她想晏遲愛她。
她想晏遲愛她,真心實意地愛,拋開攻略目的的愛……
之後,便由她掌握主動權。
是狠狠拋棄他,還是別的什麼,都由她主導。
司音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這時候才有心思,看花翎發過來一連串的消息——
【操!不想給爺當牛做馬你直說啊,一言不合就逃之夭夭是幾個意思?!】
【人呢?死沒啊?沒死給爺回個消息啊!】
【你老公真快死了啊!你不準備參加他葬禮了?】
【你老公跑去找你了,話說你姓氏裏的那個“司”,該不是我理解的那個“司”吧?】
【操!司家七小姐?!你丫當初擱我那裝可憐?!】
司音抬手按了按眉心,懶懶地回了條語音:“怎麼?司家七小姐不能是真可憐?花家十三少不是公認的貴圈第一可憐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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