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華燈初上。
娛樂城一家拳擊館裏,職業陪練在擂台上被揍到毫無招架之力。
擂台下,幾個男生並排坐著,目光晦澀地望著擂台上的“表演”,神情複雜。
一胳膊上紋了個“s”的男生拿胳膊肘撞旁邊的寸頭,壓著聲問:“臣哥這是吞炸彈了?這麼暴躁……”
寸頭目光還在擂台上,隻側了側下巴,聲音也低:“嘖嘖,肯定是跟那位有關唄。”
“哪位?”紋身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剛問出口又一拍腦袋自己想起來了,“噢噢!你是說司家那個七——”
這聲音可不小,寸頭眼神一縮,就聽到擂台上“嘭”的一聲巨響!
隻見那陪練被臣哥撂翻,後背著地,胸口劇烈起伏。
教練當即在旁倒數,陪練心裏mmp,可他本來就是拿這份錢,自然不能輕易倒下去。
很快,陪練在倒數結束前站起來,擂台上新一輪的戰鬥又開始。
寸頭這才暗暗地拍了下紋身男的腦袋,壓著聲罵:“你他媽是嫌命長了是吧?”
“咋了?”紋身男還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是稱呼喊錯了?不該叫司家七小姐,直接叫嫂子?臣哥不是……”
“嘭——”
又是一聲響。
不過這次,卻是擂台上的林予臣突然摘下了頭套,猛地朝擂台下紋身男懷裏一扔。
他渾身汗涔涔的,微喘著氣,一雙眼睛黑漆漆的泛著冷。
擂台下的幾個男生瞬間如臨大敵般站起來,一聲接一聲地喊“臣哥”。
好半晌,林予臣才收回目光,摘了拳套,撩起運動上衣,蓋過腦袋擦頭上的汗水。
隨後,拍了拍陪練的肩膀,又低語幾句,便下了擂台。
紋身男屁顛屁顛地抱著頭套迎上去,還遞了瓶冰水,笑得一臉憨厚老實樣:“臣哥咋不打了?這兒的陪練水平確實不咋地……”
林予臣斜斜地乜了他一眼,接過水瓶,擰了瓶蓋,便微仰著腦袋,汩汩地灌水。
他這時的脾氣正暴躁著呢,喝水的動作也粗魯。
不少水漬灑出來,順著弧度分明的下頷,流過飲水時不斷滾動的喉結,最後融入那被汗水打濕的運動上衣。
水喝了一半,還剩小半瓶,他直接往頭上一淋。
嘩啦啦的水聲,驅逐著身上熱意,卻驅不散心頭躁意。
剩下的空水瓶,被他往五六米開外的垃圾桶裏一扔,“咚”的一聲響。
林予臣沒怎麼搭理紋身男,反倒是走到那寸頭跟前,手往人肩膀上一放,嗓音淡淡的:“你消息挺靈通?”
寸頭,也就是鄔鳴,頓時便感覺自己肩頭壓的不是人手,而是一座沉重的大山。
他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試探著幹笑:“也,也沒有很靈通吧……”
林予臣手還壓在他肩上,臉上沒點表情,聲音也硬邦邦的:“你知道什麼?”
鄔鳴目光掃過在場其他幾人,往外挪了幾步,才咽了咽喉嚨,壓著聲兒小心翼翼道:“就……小、司家七小姐已經結婚了?”
他用的是疑問句式,卻顯然並非疑問語氣。
林予臣臉色驟然一沉,眼皮也耷拉下去。
那模樣,好像拳頭硬了,分分鍾又能跟人幹架。
鄔鳴瞳孔一縮,聲音都變了調子,瘋狂給自己辯解:“臣哥冷靜!!我我我也是你來幾分鍾前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林予臣目光很平,聲音很沉,像個冰冷機器人。
鄔鳴又咽喉嚨,顫著聲:“不小心,看到愛音島世紀婚禮女主人的消息……那個啥,我一時好奇,隨手查了下,就,就……我,我都嚇死了!這不可能!這件事背後肯定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