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每月的切磋是一場噩夢,那年終,就是一場地獄級的夢魘,之前有一個參加過並且幸存下來的人,沒過兩天,人,瘋了。
想想江怡這一年的訓練和遇到過的事情,最後能活下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把這樣的一群人放到同一個林子裏待上七天,最後活著出來的不到百人。
要知道,進去的人,足足有四千多人。
七天死三千多,每小時平均二十幾個。
江怡深吸了一口氣,太殘忍了,簡直超出了她的想象和心理預期,三千多具屍體...
並且沒人管,因為來到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已經“除名”了,沒有身份。
江怡打了個冷戰,全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背後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司鄉,你如果進去,有多大把握能活著出來。”江怡說著看向躺在貴妃椅上吃葡萄的人。
司鄉把手裏的葡萄扔進嘴裏,然後口齒不清道:“百分之百。”因為他會殺了所有不利於自己的人。
“你別太過自信,這樣不好。”江怡說著活動了一下肩膀,後天她就要進林子了,想想就覺得可怕。
司鄉從貴妃椅上坐了起來,金色的頭發在太陽光下格外耀眼,因為受不了強光,受傷的眼睛被白色的紗布遮擋著,因為太熱的原因,他隻穿了件灰色背心。
當然是寬鬆版的,一直寬鬆到腰...
下身就穿了個褲頭,還是江怡逼他穿上的,還不是平角的,上麵印著盜版派大星。
小破孩怕熱,前兩天看著他光著躺在太陽傘下,一旁放在冰塊睡得正香,也不怕別人瞧見。
江怡見過大方的,大方成他這樣的,少見。
司鄉意味深長的看著江怡,他姐怎麼就不了解他呢,不是他太自信,而是因為,他自己清楚,進去後,他比任何人都“不是人”。
江怡擔心的不得了,這幾天都沒睡過一個好覺,總是夢到可怕的場景。
“姐,閑著也是閑著,給我撓撓癢。”說著司鄉背對著江怡,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讓她自己進去。
江怡伸出手在司鄉的後背上撓了撓:“你怎麼跟長了張豬皮似的,怎麼撓都嫌不夠。”說著她還嫌棄的拍了一巴掌。
司鄉扭過頭看著江怡,委屈巴巴道:“你之前還誇我嫩來著。”
江怡直起腰,雙手環在胸前,喃喃道:“好在你已經是隊長了,不用進去。”
但是她不知道,今天晚上過後,司鄉就不是了。
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自願放棄隊長身份,要求成為普通隊員的人。
司鄉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當隊長,而是保護江怡,她去哪,他自然也就跟到哪。
回到寢室後,江怡給白桁發了個視頻。
白桁坐在辦公室,嘴裏叼著煙,接視頻之前把煙頭扔在了煙灰缸裏。
江怡看著白桁,臉就差貼在手機上了:“白四叔叔,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煙灰缸嘛。”
白桁掃了一眼。
司徒煙以最快的速度把煙灰缸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麵不改色的站在一旁。
白桁拿著手機切換了一下後置攝像頭給江怡看了一眼:“寶貝,怎麼樣,沒騙你,快戒了。”
江怡眼睛對著攝像頭,眨了眨:“騙我短...”
白桁點頭,反正長出來的,縮不回去了,但是如果讓小丫頭知道,他一上午抽了十幾根煙,指不定多生氣。
江怡躺在床上舉著手機:“白四叔叔,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哄我睡覺啊。”她沒說出自己心裏的不安。
她真怕出不去,見不到他。
司徒煙看了一眼時間,因為有時間差所以他的提前說好:“夫人,四爺有個會議,恐怕...”
白桁抬眸看了司徒煙一眼,怎麼越來也沒眼力見了。
江怡笑著看著手機,怎麼突然露出這麼凶的表情啊:“我聽著開會的聲音就行,我自己哄自己也可厲害了。”
司徒煙覺得,這麼可愛有善解人意的女人,遇到白桁這個土匪算是...不敢說...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江怡要去洗澡了。
白桁盯著手機:“寶貝,我洗澡你能看,為什麼你洗澡,我卻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