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茶來,秦夜見陸寅自顧品飲,連點眼神都欠奉,感傷惋惜之下,便訕訕回了位置。

佳人仙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秦夜暗自扼腕歎息。

不過幸好她天性樂觀,隻可惜片刻便放下了,望著手中的茶盞,心情忽地又好起來。

真巧,與仙姿郎君喝的竟然是一種茶。

以往極其普通的茶,今日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天幕漸暗,丫兒走到大門邊往外望了望,又轉回錦泱身邊,輕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想來這會師父應該已經尋好住處,不如咱們先進城?”

這一提醒,錦泱餘光瞄一眼外邊,才發現不知不覺竟過了這樣久,看著那秦夜並無異常,懸著的心便也放下去,同時暗嘲自己都到了這時候竟然還不信任陸寅,何其不該!

他早已與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自己卻在成了太後之後疑心愈重……

輕輕歎了一聲,錦泱暗下決心,待回晉朝後,便與陸寅選個京郊的小村子,遠離紛擾,不知他可願意?

愣神間,丫兒又催促一聲,錦泱方才回神,她點點頭,後又帶著些愧疚轉向陸寅,“此地茶水味道頗有些新奇,一時忘了時間,夫君可等乏了?”

說著便起身托著陸寅的手臂扶他起身。

陸寅從善如流的跟著站起來,眉宇掃向偷看他的秦夜,唇間浮著的笑意更甚幾分,“確實頗有些趣味,待回去時,不妨帶一些回去也好。”

未幾出了茶肆,此間不過一場小插曲很快便被錦泱拋卻腦後,一行人馬來到城中安頓,第二日隻停留半日,便繼續朝都城而去。

幾日功夫,都城再望,日近正午,日頭正是毒辣之際。

秦芳讓人將車馬沿著路邊稍停,再三叮囑,“鳳儀排外,莫要說漏我等來自晉朝,一定記得我等是來自善州的商人,經營布匹生意,這次來是因為善州受災,想來換些糧食,善州與鳳儀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雖隔著一片沙地,但總有商人冒著風險而來,並不紮眼。”

丫兒在一旁也點頭補充,“善州人很會經商,來往常常賄賂官員,因此待會我們隻需拿些銀子,不會惹人懷疑的,不過……”

她的視線落在玄鷹身上。

玄鷹翻了翻眼皮,不知這丫頭又要搞什麼鬼。

丫兒並未往下說,而是轉過頭看向秦芳,“師父,玄鷹哥哥的臉要不要遮掩一下?”

不等秦芳答,玄鷹截住話,“遮掩什麼?見不得人?”

丫兒睇他一眼,又轉向秦芳。

“想少些麻煩的話,是應該,不如就塗黑些罷了。”

塗黑?

玄鷹臉色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黃毛丫頭的話他駁了便駁了,但秦姑姑可不行。

許是秦芳看出玄鷹麵上帶著些許不樂意,看在丫兒的麵上難得多解釋一嘴,“商人在鳳儀的地位很低,尤其還是邊陲小國的商人,芃兒也是為你好,若是遇上些紈絝子弟……平日倒也無妨,我等未必怕他,但夫人有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