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謙也安慰道:“二嫂,你先坐下喝口茶,我立馬先派人去探聽消息,至少先讓二哥回家,斷不會讓二哥遭罪的。槿娘說得對,哪有人穿衣服致死的呢,至多不過是皮膚過敏……不是,至多是皮膚和那布料不適應,有些不舒服罷了,況那也是她個人的原因。而且就算這布料有毒,也不能直接封我們緞莊啊,我們是從廖三爺那進的貨,她買到布後又請了裁縫做衣裳,說不定是那裁縫投的毒呢?這杜知府卻查也未查,先封緞莊,定是衝著別的事而來的。”
高氏拍了拍案幾,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可那杜知府卻說什麼賣廖三爺的布莊別家都沒事,隻在我們家出了事,又說什麼隻我們家同那李老爺家曾有些過節,定是要以此害人了。胡說八道,和李老爺有過節的是老四,同我們有何幹係!李老爺便是信任我們,才在我們緞莊進貨,我們為何要害李老爺。這杜知府如今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之前無緣無故說什麼漲了稅錢,說是探花郎答允的,我們聯合了眾多的緞莊一起抗議才取消的,隻怕便是因為這得罪了他杜知府。如今真是隻有現管的最大,不過一個知府,便開始這般欺辱侯府了,侯爺剛過世,三爺你的爵位受封還未正式下達,隻怕那杜知府便是趁這時機要在我們家大撈一筆了。況且我家二爺不過是個庶子,原先同三爺你的關係也不算好,那杜知府定是覺得你是不會多問我們的閑事的。”高氏說著便嗚咽起來。
尚謙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歎了口氣,道:“二嫂嫂,你隻管放心,我和二哥雖然曾經有過齟齬,但那都是年少輕狂時的事情了。這些年,不論我和二哥哥,還是你和槿娘,我想我們彼此都是交心的。”
高氏聽了也點點頭,道:“三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心裏有些著急了。我細想想,那杜知府也隻是圖錢罷了,我和二爺也不缺錢,多給他些便是了,隻是勞煩三叔叔做個中人。”
尚謙歎了口氣,道:“二嫂嫂,有件事我原本不知當不當說,但如今我隻怕是不得不說了。發生這件事,隻怕不是因為你們得罪了杜知府這件事這麼簡單,杜知府隻怕謀的也不是銀兩,他謀的是我們尚家的緞莊。”
“什麼?”高氏手一抖,不由碰觸到了一旁的茶盞,滾燙的茶水便潑泄而出,地上濕了一片,就如眾人眼前的這個爛攤子。
連韶槿也不由皺眉道:“這是從何說起?他一個知府,為何要謀他人的緞莊,他和尚家非親非故,尚家的子孫都在,輪也輪不到他們杜家。莫不是……?”
尚謙隻得無奈地點頭道:“槿娘,隻怕你猜得不差,便是我那位好四弟,做了那裏通外敵之事。這也便是為何最近他們吵得那般凶,非要繼承尚家所有緞莊的原因,爹爹臨去前曾要我多多看著他,我派人去查,才發現他近來日日和那杜公子出行,據說他還答允若緞莊到手,給杜家分一大份紅利。”
“呸!尚諒這個……這個……小!”二奶奶原想罵尚諒這個小雜種,隻她再潑辣,終歸是斯文人,如何也罵不出口,隻急得跺了跺腳,道:“定是他和那姓杜的狼狽為奸,怪不得,近來杜知府時時來尋我們麻煩,便是要讓我們做不下去生意。當日他那般不忠不孝,爹爹沒收回他的緞莊,已是對他偏寵,他竟還想著霸占所有的緞莊,這也就算了,竟然還要將這莊子分給外人!姑奶奶我今日不收拾了他,簡直愧對我們尚家列祖列宗。”
二奶奶說罷便急匆匆往外走,尚謙和韶槿忙追了出去,二奶奶跑得卻快,一轉眼便出了尚謙的院子,可巧,那尚諒和杜公子竟然正朝著尚謙的院子裏走來,二奶奶心急,端起一旁的花盆便砸向尚諒,罵道:“你害完大哥害二哥,你還有沒有良心,現在還要將自己的緞莊拱手讓人,我家二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