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
其他的學童見到這個情形,先是一驚,隨後就開心得拍手大笑。
賈氏家塾既有昏聵的賈代儒掌教,又有齷齪的賈瑞輔助,就隻有是混亂嘈雜,甚至是藏汙納垢之地。
賈璘既然想要有番作為,說不得就要為自己奮爭。
“老夫子,我說得並沒有錯,因此不能接受瑞哥的懲罰。”他挺胸大聲說道。
塾內的學童見他仍敢於堅持,不禁起著哄交口稱讚。
拿起身邊的一把鎮尺,賈代儒把它當做驚堂木,狠狠地在桌子上拍擊了幾下。
學童們見他真的惱怒,暫且收住了喧鬧。
賈璘冷冷地看了看賈瑞,隨後把手中的戒尺遞還給他。
賈瑞接過來,咬了咬牙。想要繼續打賈璘,但他終究沒了當初的膽量,隻好走回爺爺的身邊去。轢攵仦說蛧
賈代儒冷厲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賈璘:“難道你不想成為宰相,為家國多盡心力嗎?難道你連達到李斯那樣的狀況,都還不能心滿意足嗎?”
很明顯,這個心機沉厚的老儒在用激將法的方式,有意把年幼的賈璘帶入圈套中。
如果答“是”,那就是他胸無大誌,而會被嚴厲教訓;
如果答“不是”,那就是他真的要成為一隻“碩鼠”,會被恥笑而同樣受到責罰。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做李斯那樣的碩鼠宰相!”賈璘鎮定地回道,“我文治將比擬長孫無忌、狄仁傑,武功當齊肩霍去病、李靖。或者,我應該是當世的管仲。”
他這是出於胸中激憤——為這個虛華腐朽、因循守舊的環境,以後世人的思維方式說出來的話,而沒有考慮到現場這些人的接受能力。
一道雪亮的閃電從空而降,把院裏室內照得炫目。
“轟隆隆”,一道春雷掠著學堂的屋頂,滾滾而過。
“嗚——”
一眾學童先是被他的話和異象震驚,再一起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齊聲發出驚呼。
作為助教的賈瑞,真心替賈璘感到羞愧和“慶幸”:當眾說大話,險些遭了雷打。
賈代儒的臉色鐵青,氣得從胡子到衣袍都在顫抖。
“你,你,你是何等樣人,敢說如此大話?!”他感到像是自己的祖先被羞辱了似的,氣憤不已。
賈璘淡定地緩緩地說道:“天下未定,豈無大誌?!想當初文公天祥除了《過零丁洋詩》,另有《千秋祭》傳世。這篇短文,是當今聖上特別要求學子習讀的。”
“怎麼?”賈代儒沉著臉說道。
賈璘自顧背道:“……,崖山破,軍中置酒大會。張弘範曰:‘國亡,丞相忠孝盡矣,能改心以事宋者事皇上,將不失為宰相也。’
天祥泫然出涕,曰:‘國亡不能救,為人臣者死有餘罪,況敢逃其死而二其心乎?!’”
“你……,”賈代儒的眉頭皺得很緊,下死眼盯著他。
“所以要看是什麼樣的‘宰相’!現今漢土未安,我們理應承繼文公的遺誌,一掃蠻夷腥膻!不求奮死驅逐胡虜,卻享太平而碌碌,更欲為碩鼠?”賈璘接著朗聲說道。
賈代儒聽得眨眼呐口,其他學童聽得茫然。
掃視了一下他們,賈璘繼續說道:“光複大漢疆域之誌,才是真正的‘不二其心’!”
……
塾堂內的眾人,也不管是否認同他的話,但都被他的氣勢懾服。
裏外都很安靜,雨水從屋簷掉落在石階上的“滴答”聲音,隱隱地在眾人的耳朵中響著。
呆愣地注視他許久,賈代儒艱難地說道:“好!你雖眉目清秀、鼻直口闊,卻總還是紙一般薄的命數!你好歹要展現一下自己的本領!即將開考的童生試,看看你的運數吧。!”
塾內的學童們聽到這話,立刻各自把腦袋埋在了麵前的書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