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無情(2 / 2)

在微弱的光線中驀地閃現出一個畫麵,又立刻在黑暗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也沒有察覺,地板上似乎有一個還未被完全剔幹淨肉質的骷髏——那是人類的頭顱,旁邊胡亂擺著鋼質士兵頭盔和不可食用的盔甲。

那褪了色的鋼盔上依稀可見通過漏字板印上的紅白字樣——“塞瓦斯多波爾”。

四人從那裏逃了出來,一路狂奔,直到一個鐵軌上。

發現這裏遺棄了一輛軌道車,看樣子像是死在食屍鬼口中那些人留下來的。

在這裏,沒有秩序的約束也沒有道德的仁義。

四人則是立馬跑向軌道車,向著目標前進——帕微列茨站。

幸運的是,這一路並沒有出現食屍鬼。

這輛冒著煙的軌道車對薩莎來說變成了父親偶爾對她講述的童話故事裏的時光機。

這輛車不是帶她自科洛姆納到達汽車廠站,而是讓她從現在回到了過去,雖然她的現在就是那個近年來一直生活居住的石屋,這是時間和空間之中對她來說唯一有記憶的地方。

她對通往這個方向的路十分熟悉:她的父親雙眼被黑布蒙住,嘴巴被布條封死,坐在她的旁邊,當時她還是一個小女孩。

她總是哭,一個士兵交疊著手指,指給她看各種猛獸,它們晃動的黑影投射在小小的黃色地帶,在隧道的天花板上與軌道車爭先恐後地疾馳著。

薩莎與父親過了橋以後,父親才被判了刑:革命法寬恕了他,死刑變成了流放,永久的流放。

他們被重重地推到了鋼軌上,有人拋給他們一把刀子、帶有一個彈匣的機槍和一個老舊的防毒麵具,人們把薩莎也放了下去。

曾指給薩莎看馬、狗的那個士兵,衝著小女孩揮了揮手。

他現在還在不在這些士兵之中?

她戴上了別人的黑色防毒麵具之後,正呼吸著另一種空氣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那麵具是蘇夢帆從一具屍體上扯下來的。

輻射帶來的危險,是不容得自己拒絕的。

她每走一段路,都是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

也許那些死去的人就算不遇到她和蘇夢帆,碰到了光頭和老頭也是要死的,但她是他們中的一員,也就是說她是幫凶。

他的父親不想回家的原因還有一個——他已經厭倦了去戰鬥。

他說,他所承受的詆毀、所被剝奪的權利跟其他人比起來並不見得多很多,所以他寧願自己忍受所有的痛楚,而不是連累他人。

薩莎知道在父親的心目中有一架天平,一側裝滿了他往昔的生活,充滿了罪孽的生活。

這一側已經重重地傾斜了下去,他父親現在隻是想竭盡全力讓天平恢複平衡。

光頭可以提前采取行動,可以隻是嚇唬嚇唬軌道車上的人,不開一槍就能讓他們解除武裝,薩莎堅信這一點。

死者之中沒有一個人是他的敵人,就該去死。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要對那些人這麼殘暴呢?

難道隻是為了發泄出自己的私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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