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我們身上不存在任何獨一無二的特性,我們所擁有的隻是無數隨機的馬賽克碎塊。
每一塊都獨一無二,千百萬塊隨意拚在一起,構成了我們麵前並無特殊價值的拚板畫。
我們是否應當感到驕傲,當我們在自己孩子們的臉上看到了本屬於自己的鷹鉤鼻和小酒窩。
雖然在這世界上,這樣的鼻子、這樣的酒窩在人類漫長的曆史長河之中曾出現在無數人的麵孔上?
“在我們身後,我們究竟給這世界留下了什麼?”
荷馬不得不比其他人活得更沉重。
有些人的信仰教導他們將希望寄托於來世,荷馬真心嫉妒他們。
而他自己每當聽到人們談論來世的時候,思緒就會立刻轉到納西莫夫大街。
也許荷馬並不僅僅由能被食屍者們拒絕吞咽的肉身構成,除卻肉身之外,荷馬還擁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但這種東西離開血肉之軀無法單獨存在。
“埃及國王在死後留下了什麼?希臘的英雄們死後留下了什麼?文藝複興時期的藝術家們在死後留給了世人什麼?他們留下了什麼,抑或是他們在自己留下的東西中還活著?”
“人類還能留下什麼永垂不朽?”
荷馬重新讀了一遍自己寫下的話,仔細斟酌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本子上撕下了這幾頁,將它們揉成一團放到一個鐵盤子中,然後用火點燃了它們。
一分鍾過去後,三小時的書寫化為一小把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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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薩莎總是想象著自己死亡的場景:來自世界的最後一縷光線媳滅,萬物齊暗,留下的隻是永恒的黑暗。Μ.Lωxδ9.org
黑暗和死寂無聲,人類就是從這黑暗和死寂中降生的,而且每個人都無法避免地要回到這裏來。
薩莎曾聽過關於天堂和地獄的故事,她對下地獄這件事無怨無悔。
永恒的黑暗、無聲的世界、成日的無所事事對她來說比一口裝滿滾油的油鍋更可怕。
然後前方的遠處會出現微小的閃爍的火苗。
薩莎向那個位置緩緩移動,但卻怎麼也碰不到那火苗:那是一隻飛舞的螢火蟲,先飛走,又靠近薩莎,像是想要戲弄她一樣,然後又棄她而去,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她知道,那隻是隧道裏麵的火苗而已。
父親曾對她說過,一個人在地鐵裏死去的時候,他的靈魂便會無所適從地在空蕩蕩的永遠沒有黎明的隧道中遊蕩,每一個這樣的靈魂都會走到死胡同中。
靈魂隻是不明白它再也不必被束縛在什麼軀體之中,它的世俗生活已經結束了。
在還沒有看到幻影篝火的火苗之前,靈魂不得不繼續遊蕩。
一旦看見了那火苗,就要不顧一切地向它飄去,因為這火苗就是被派來迎接這顆靈魂的。
火苗移向一旁,要將靈魂帶到可以讓其得到安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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