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部聯軍攻打建州, 這樣大的陣勢,赫圖阿拉城上下都知道了,孟古自然沒有理由裝聾作啞。
她病了一場也無可奈何, 既抵擋不住葉赫要來攻打建州的三萬兵力, 也沒辦法熄滅親哥頭頂上的熊熊怒火。
甚至於滿心懷著對努爾哈赤和佟子衿的愧疚。
她不過是個女兒家, 可誰又叫她隻是個女兒身。
整個人瘦削了不少,可血脈相連的親人, 連她的性命都不曾顧及,又怎麼會管她胖了還是瘦了呢。
“別想了, 喝碗燕窩粥吧。”
魏朝知道她病了,特意告假來照顧。其實也輪不到他照顧, 是他非要賴在這不走。
她是葉赫部的格格,這場戰爭無論如何都會牽扯了她進去, 與是否情願無關。
孟古搖搖頭,她喝不下也吃不下, 這一場仗她盼著建州勝,很可能葬送了親兄長的性命。可若她念著葉赫贏, 怕是太沒有良心了。
左右為難的是她,心力交瘁的是她。
見她這樣子,魏朝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 女真部落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若不是有一個孟古夾在裏頭, 對他來說, 必然是努爾哈赤揚名立萬的一仗。
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推翻朝廷,建立全新的、空前絕後的一統王朝。
但是中間有個孟古。
自從孟古出現以後,他就開始為自己謀劃了出路。
“你……”凝視她的目光一動不動,魏朝重重呼了一口氣,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這次打贏了仗,便足夠他一個人完成係統的積分,他想再等等,帶著孟古一起穿回現代,前提是,她願意。
“我知道這挺為難的,但是咱倆還可以當兄妹,我保證帶你去的地方平等自由,無憂無慮,你所擔心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注視著她的眼睛,清澈得像是海底的珍珠,可偏偏就是這種單純又倔強的性子,有時候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你有想法的話,可以問問佟夫人,那個地方她去過。”
友情說賣就賣,魏朝本就打算撤退
,他雖然看不到征服倭寇、踏平西伯利亞的局麵,但是坦克都研發出來了,那日子還會遠嗎?
他不信努爾哈赤沒有野心。
更不信佟子衿忍得了晚清局麵。
來都來了,那就努努力,幹掉兩百年後的威脅,血脈清洗不好,但是遍地炎黃子孫還是很可的。
他這一番話叫孟古陷入了沉思,不等她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頭的歡呼聲,說是打贏了。
她心頭一驚,倉皇瞪大了眼睛,唯恐聽見什麼不好的消息。
親哥再不是東西,也還是親哥。
家裏還有個額娘,若是沒了他們兄妹,該怎麼是好?
“你別慌,我去打聽打聽。”魏朝安撫兩下,便出了門。
九部聯軍來勢洶洶,誰知道他們竟如此不經打,沒幾日的工夫,就敗得一塌糊塗。
當然,也可能是努爾哈赤用兵如神的關係,還有他這個研發小能手的功勞。
“貝勒爺大勝,斬殺葉赫貝勒,活捉烏拉貝勒!”
魏朝心裏咯噔一下,緊忙追問道:“是哪個葉赫貝勒?”
楊吉砮和清佳砮兩兄弟死在市圈,便由二子各自繼了葉赫貝勒的位子,一個是孟古的格格納林布祿,另一個叫布齋。
死在這場戰役裏頭的,是誰?
他雖熟知曆史,卻也沒到這種隨便拎出個小人物,都記得他生卒年的地步。
“布齋死了。”
得到丫頭的答複,魏朝不由得心底一鬆,不是納林布祿就成,否則孟古不管替不替她哥報仇,自己都得發了瘋。
努爾哈赤他們也未必容得她留在府上。
這頭暫且慶幸著,佟子衿那頭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遠處廝殺的聲音,炮火的炸裂聲,總有一種兵臨城下的錯覺。
押著烏拉貝勒布占泰回府,出人意料的是,不是以囚徒之姿,而是迎為了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