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126(1 / 2)

吳孟明並非是聽人一番話, 受到了驚嚇,純粹是熱傷風又洗了個冷水澡,他害了風寒。

本來也沒有多嚴重, 隻不過是順水推舟, 想躲一躲那女真格格, 免得風頭過盛,牽連到他身上。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 格格還能拎著一壇子泡菜登門拜訪,隔著壇子他都能聞見一股酸辣的味道, 還有點開胃。

“你、你怎麼來了?”雖然不是偷人之後的狀態,但慌勁兒跑不了的相似。

尤其是姑娘家穿著得體, 明麗美豔,而他一身褻衣, 頭發也沒束起,別說有半點英俊公子的模樣了, 就恨不能把瘋子兩個字寫在臉上。

啪地一下,形象沒了。

他喉結上下一滾, 那句“請你離開”怎麼都說不出口,倏的擰了眉頭,將身子側對著她, 左右磨磨牙,給自己順了順氣。

哪有姑娘家闖人家屋子的, 雖然不是閨房, 那也不行的呀!

他現在束發戴冠還來得及麼?

“你這屋子有點小啊。”東果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的一瞬間,像是反應過來自己要保持淑女形象,嘴角撇撇, 又乖乖地撂了下去。

本性難移,她沒想隱藏自己的個性來著。

就是第一次到男孩子家,她想偽裝得內斂些,至少不能當做自己家。

聽出了她沒話找話的意思,吳孟明也不順著火繩燒下去,轉過身去不想理她。雖然不太有禮貌,但禮貌是什麼,她有麼?

“你要是生病了,就還是躺著吧。”

聽見他打噴嚏的聲音,東果才想起他是個病人來著,趕緊攆了人回了榻上,蓋上小被子。

吳孟明糾結了一下,也沒有拒絕,確實是有點冷了。而且頭發亂糟糟的,躺著也能遮一遮。

“你這幾天都不出門了,我好沒意思的。”東果搬來個椅子,坐在床邊碎碎念,“你想睡就睡,我不吵你。”

她隻是想說說話。

或者說是,想見到他。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大概明白這意思了,主要可能也是學習任

務少了,京城也沒有其他相識的小夥伴。

布順達和順,卻更偏愛女孩子的活計,比如繡花,比如彈琴。

她更喜歡野一點兒的。

最好是整日裏都不消停的那種,滿山打馬捕獵也都可以。可惜這是在京城,她得收斂著,不能太放肆。

吳孟明閉上了眼睛,聽了半天又翻了個身,困是不困的,但是他不想聽那些女孩子的閨怨心事。

不過他想多了,那東西東果沒有。

她能講的就是自己的兒時趣事,比如小舅舅帶她上山采蘑菇,獵兔子,搬到建州以後的幼兒園教學,逮蛐蛐兒,抓螢火蟲等等。

許是玩兒得太野了,吳孟明都沒意識到,他做不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僅記在了心裏,還心生了向往之情。

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起身告別的時候,他也終於知道這位話多的女真格格的名字,漢文名字佟文哲,滿文名字東果。

“叫什麼都一樣。”他扭了扭頭,故意擺出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明明就想知道,非要和自己別著勁兒。

“是是是,名字都是身外事,叫什麼都得吃飯。”東果捂著嘴笑,心情愉悅地戲謔起來,“是吧狗蛋。”

吳孟明:“……”

你才狗蛋,你全家都叫狗蛋。

東果揚了揚下巴:“你說叫什麼都一樣,那我就叫你狗蛋了。”

吳孟明哼笑一聲,將房門關上,別叫他們再碰見,球球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願望還真的實現了,隻不過是和他許願無關,努爾哈赤打算回遼東了。

他們住得時間差不多了,連晚到的葉赫部落都已經出發,按理來說不該再留下來了。

再者而言,做戲要做全套,舒爾哈齊走了,他怎麼能坐得住?

東果蔫巴巴地垂著頭,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見,這太讓人難過了。

佟子衿明白她的心情,但不走又不行,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孩子明顯就成了朝廷的人質。

箭在弦上,不得不走。

“可以借著離開的名義,正大光明

約會。”她給閨女出主意,總要正兒八經的約會一次,才不算遺憾,“以後也可以寫信,有信鷹呢。”

東果點點頭,勉強露出一個笑臉來。

各忙各的,佟子矜此行還有一個遺憾,她還有個地方沒去呢。

承天門,明清兩代北京皇城的正門,意思是“承天啟運,受命於天”。

也就是現代的□□。

雖然建築大差不差,還是那個漢白玉石、紅牆朱瓦的□□,但又和她印象裏的不完全一樣,沒有五星紅旗,也沒有毛-□□,更沒有斜對麵的人民大會堂,以及不遠處本該樹立的人民紀念碑。

她艱難將兩個世界的不同一一區分,驀然生出一種穿越時空的孤鳴感。

“這城門在北京皇城中軸線上,隻有皇帝才能進去。”努爾哈赤出聲給她介紹著,誰料旁邊的女人卻是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