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夜，真寒啊。”張碩縮成一團，周圍的****男女，讓張碩覺得一無所有，忽然覺得呼吸好壓抑，好深刻的一個洞，開在心口裏麵。
真的好想好想往胸口插上兩刀，讓它痛的明明白白，好痛好痛。
張碩想起白靜靠在他身上，他嗅著白靜秀發的靜好。
想起他看著她睡覺，她平靜的呼吸聲是他認為最好聽的聲音。
想著想著，想要哭喊她名字，卻無語，淚先拆兩行，默然暗流。
紅色的鬱金香掉落在地上，雪花飄飄，把那抹鮮紅，變得冰白。
這夜，真寒……
過了幾多時間，張碩都不知道了，周圍的情人都紛紛的離去，時尚廣場的燈光也按滅，音樂聲不知什麼時候就停了，張碩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手指插在不厚的積雪裏麵，皮膚凍得發紅，皸裂開來。
張碩發抖著，掙紮著，想要站起來，脖頸酸痛，頭痛欲裂。
張碩撐著花基，不小心手一滑又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張碩終於站起身來，右手抓緊胸口的衣服，用力的按緊胸口，不讓它跳的如此疼痛。
燈光昏黃，張碩一步步的走著。
走了許久，走過繁華的街燈，穿過絢麗的霓虹，走進一條條黑暗，偏僻的小巷，終於停在了一座荒廢似的小屋麵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落雪，小心的打開了一絲門，然後身子趕緊跑了進去，不讓外麵的寒風吹襲進來。
一入屋，這是一間10來方的小房間，昏黃的煤油燈一閃一明的。
“啊？爸。你還沒睡啊。”
裏麵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中年男人坐在幾乎擺滿整間屋子的床上，在捶著大腿，按揉著，小小的煤油燈閃爍著，但若是看他的幾近滿頭的白發，會想是一個六七十的老者。
“恩，你回來啦，我這不是老毛病犯了，睡不著嘛。”中年男人說道。
“啊？那你吃藥沒有。”張碩滿嘴的苦澀，中年男人是他的父親，本名張元，但是因為老愛好抽一口老煙，便得了個煙鬥的稱號，母親早已仙逝，他一個人苦癟癟的拉扯大張碩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最近的寒冷天氣，讓張元老犯著頭痛，夜深依舊不能眠。
“藥沒了。而且那藥又貴又沒用，讓我抽一小口就好了，啥藥都沒這一小口管用。”
“藥沒了，我去買，黃醫生說你絕對不能再抽了。”黃醫生是街頭一間小診所的醫生，老念叨著藥醫不死人的口號。
張碩說著，轉身就要出去，可是手伸進風衣袋子裏麵的時候，卻是沒有摸到錢鈔的痕跡，張碩心裏一沉，又摸著左邊的口袋，褲袋。
沒有，沒有，沒有。
張碩想起他昏睡了一段時間，怕是有人拿走了罷……
張碩在口袋裏麵的手拽緊成拳頭，心裏暗狠自己的不小心。
“怎麼了？”張元見到張碩站住，身體顫抖，問道。
“沒，沒什麼。”張碩半回頭，回到道。張碩勉強露出個笑容。
張碩回頭看見張元頭疼的死勁在揉按太陽穴的樣子，一陣心酸，酸楚的想死，想了想，背對著張元說道，“我去買藥給你。”
張碩說著，拉開不擋風的門，走了出去，那道將要關閉的門內，傳來張元的歎氣聲。
張碩黯然的聽著老父親的歎息，想了想身無分文的自己，又想到父親頭疼欲裂的模樣，張碩咬咬牙，快步的走向街頭。
已經夜深，沒有了平安夜的溫馨氣氛，顯得寂寥寒冷，張碩感覺頭有些脹，有些精神飄離。
雪花漫天都是，緩緩的掉落下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張碩終於到了不遠的街頭，像是走過了漫長的人生路般。
夜深，小診所關了大燈，隻有一個白瓦燈的燈光透著緊閉的磨花玻璃門渲染出來。張碩在小診所門前停了停身子，終於鼓著勇氣敲響了門。
磨花玻璃門隻是虛掩，一敲之下，順勢的緩緩的打開了，張碩連忙閃身進去，然後關了門，冷風霎時停了勢頭。
低呼一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水珠，張碩走進了小診所。
小診所裏麵隻有一個十來歲青年學徒在趴在桌上沉睡，聽到有人進來，迷糊的張開眼睛。
“看病啊？”學徒問道。
“額，不是的，我找黃醫生。”張碩回答道。
“黃醫生睡了，明天再來吧。”
“不，你，你幫我找黃醫生來，我有事情找他。”張碩登時著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