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都說已經睡了，明天再來吧。”說著，就要推張碩出去。張碩一急，喊著，“黃醫生，黃醫生。”
正在他們爭執的時候，一個內屋的小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一個精明男子走了出來。
“啊，黃醫生。”張碩叫道，學徒和張碩都停止了動作。
黃醫生一臉笑著，“啊，是小張啊，怎麼，你老爸的頭痛又犯了。”
張碩深吸一口氣，才點頭說道，“是的。”
黃醫生對著學徒說，“沒什麼事了，你繼續值班吧。”然後黃醫生一臉笑容的摟著張碩的肩膀，把張碩帶到一旁說道。
“沒事啊，你爸那小事情，吃點藥就好了，待會你從我這裏買些藥回去不就好了。”
張碩一臉苦笑，強笑道，“是啊，可是，黃醫生，你能不能，能不能先給點藥我。”
黃醫生一聽，那張笑臉登時拉了下來。
“小張啊，不是我黃叔不關照你，而是我這裏也不是慈善機構，我也要養家，我也……”
張碩連聲說道，“我懂，我懂，但是，我們家現在沒有現錢。”
黃醫生不由得說道，“沒錢，沒錢，多大點的事情啊，你不是有個有錢的女朋友嗎，隻要從她手指縫裏漏一些出來，不就有了嗎？”
張碩一臉愁容，嘴唇很幹，他努力的抿了抿，然後說道，“我從沒有用她的……”
“你看吧，黃叔我藥醫不死人，而不是沒錢人，你這樣黃叔我也沒有辦法了，你還是去其他地方想想吧。”說著，一臉不歡迎你的模樣的轉過了身子去。
張碩急得頭一片眩暈，眼前一片金花，“這樣吧，黃叔，我，我獻血。”
黃醫生一聽，轉過頭來，看著張碩，說道，“苦了你了，”然後叫過學徒帶著張碩走到一間隱秘的小屋裏麵。
學徒不知道是手生還是故意，左插右插好不容易才能夠抽出血液，張碩咬著牙從血管裏麵緩緩流出的血液，感覺到像是身體裏的氣力一點點的被抽離，越來越頭暈的感覺。
好不容易，小半小時過去了，抽出了一大袋的血液，學徒一臉不情願的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張碩。
張碩的嘴唇變得蒼白，拿過兩張獻血得來的鈔票，移動著沉重的身體，走向黃醫生的內屋。
“嗬，有錢了，父親就會好起來的。”張碩心裏唯一的溫暖似乎隻剩下了這唯一的親人了。
“喂，死鬼，你幹嘛對那小屁孩這樣。”
“你親口我我就告訴你，叭，哈，那家夥就一傻蛋，除了有些孝心，他還可以做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我隻是成全他對他父親的一片孝心，有什麼的。”
“那你那藥，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怎麼賣那麼貴給他。”
“不是啊，婆娘，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他那死老爹張元，他是腦癌晚期，吃神仙藥都救不了。”
張碩聽到，心頭一窒，差點要跌落在地。
深呼吸著，一把推開門，嚇了黃醫生他們一跳，未等他們說話，張碩就說道，“黃叔，黃醫生，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爸他，他是不是……”
黃醫生一時氣結，“你知道也不能夠這樣啊，你這是侵犯我的私生活，不懂得敲門啊。”
張碩不理他，忽然笑道，“你，你是騙我的，騙我的，我爸隻是普通的頭疼。”
黃醫生見張碩這樣，也不隱瞞了，說道，“我沒有騙你，你把就是這病，沒有的救了。”
沒有的救了。
沒有的救了。
沒有的救了。
張碩的腦海裏隻剩下這把聲音，像是把他打落進冰冷的地窖，低沉沙啞的聲音嘶吼道，“你，你騙我的，你騙我的，你是黃醫生，能夠藥醫不死人的黃醫生，你一定能夠救得到他的。”
“是，我是能夠治，”黃醫生一把拍掉婆娘扯著他的手，說道，“我是藥醫不死人，可不是沒錢人，你啊，不如問問你那有錢女朋友吧。”
而後，柔軟無力的張碩被學徒拖著，一把推出門外，擋在了那扇磨花玻璃門前。
就欺你少年窮。
張碩這個七尺男兒終於倒在了這雪夜裏。
迷糊中，他父親健康了，父親旁邊還有一個柔美身影，像是媽媽的感覺，張碩轉頭看看右邊，白靜恬靜的看著他，他們十指緊扣，一切都那麼好，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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