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鄭家威脅顧父,似是屢試不爽。
自己親爹被人這般威脅,顧小海卻半點沒有幫忙的意思,隻是依舊叫囂著要吃糕點。
顧母心疼兒子,她倒是沒罵人,隻哭著說道:“姍姍,你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小海是你親弟弟,隻要他和他大哥能出息了,你以後就有依靠了。”
顧母有兩個兒子,如今帶過來的是小兒子,也是她的心頭肉。
顧姍姍原本都沒有說話,此時看著隻知道要吃東西的顧小海,她隻覺得相比依靠這樣的小屁孩,還不如眼前替自己擋住攻擊的男人更加可靠。
“我丈夫才是我以後的依靠。”
顧姍姍堅定的聲音從邵瑜身後傳來。
顧母聽到這話,立馬說道:“你這才出嫁幾天,你就忘了自己姓什麼?我是你親娘,難道我會害了你不成?”
顧姍姍聽到這話,卻隻是苦笑,親娘若是不害她,就不會將她許給鄭家,她又不是個傻子,在顧家待了那麼多年,挨過那麼多打罵,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無法指望眼前的父母兄弟。
“姍姍,之前你說要斷絕關係,爹可以當你是一時氣話,今天爹再給你一個機會,你想好了再回答。”顧父說道。
他回家之後也想了許久,想到可能是自己在鄭家的表現太讓女兒寒心,所以女兒才會有了斷絕關係的念頭,但他覺得天底下哪有女兒會真的跟父母一刀兩斷,所以他此時又問了一遍。
邵瑜轉身,看向顧姍姍,低聲說道:“這是你的事情,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
顧姍姍知道邵瑜這是在告訴自己,還可以做出另外的選擇。
但顧姍姍卻輕輕搖頭,說道:“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幾天看著邵瑜教育子女,即便是孩子錯得再離譜的時候,邵瑜也沒有任何打罵,依舊是循序漸進的教導,且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在邵瑜這裏似乎都隻有一個屬性,那就是都是他的孩子。
坦白說,顧姍姍真的很羨慕。
她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在家裏會羨慕弟弟,但卻總是安慰自己因為對方是男孩,但在邵瑜這裏,她看到沒有任何性別之差,每個孩子都被同樣對待。
老三總是暗中嘀咕邵瑜偏心,但老三壓根不知道顧姍姍有多羨慕她,羨慕她可以說自己想說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不合世俗常理,但隻要沒有違法背德,她都能得到邵瑜全心全意的支持。
這種支持,是顧姍姍從來不敢想的。
見到了邵瑜這樣父母子女的相處方式,顧姍姍越發不想回憶自己在娘家時過的時光。
“說是聘禮,其實倒像是賣身契,那麼多錢,足夠買十個我了。”顧姍姍朝著顧父這般說道。
顧母聽到這話,滿臉都是不敢置信,說道:“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將你生下來,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顧母對顧姍姍有什麼感情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但她控製這個女兒這麼多年,如何容忍女兒跑出自己的手掌心。
“姍姍,你娘當年生你時難產,差點都要沒命了呀。”顧父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顧姍姍確實有心脫離這樣糟糕的原生家庭,但是這樣的道德綁架一出來,她便有些招架不住。
邵瑜忽然說道:“正常人家嫁女,五兩銀子聘禮便算多,五十兩銀子確實有些離譜,既然你們這麼愛女兒,那便將另外四十五兩銀子當做她的嫁妝,如此,我們以後便當做正常親戚來走動。”
顧父顧母一聽要吐出這麼多銀子,立馬覺得就像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一樣。
顧父說道:“聘禮是聘禮,哪有拿到的聘禮還再還回來的?我豈不是白養這個女兒嗎?”
邵瑜卻說道:“你不是還留了五兩銀子的聘禮嗎?足夠給你兒子娶親了。”
顧母低聲嘟囔道:“我有兩個兒子,五兩哪裏夠。”
邵瑜立馬道:“那姍姍委屈一點,她隻要四十兩銀子嫁妝,留十兩銀子給大舅子小舅子娶媳婦。”
顧父聽到這話,好懸被氣得一個仰倒,說道:“她是什麼天仙不成?居然敢拿四十兩銀子的嫁妝?”
邵瑜說道:“她在我眼裏就是天仙,四十兩銀子算什麼,這都是她應該拿的。”
顧父氣得身子都在發抖,他不覺得邵瑜有如何喜歡顧姍姍,隻覺得邵瑜這是在變相跟他要錢,畢竟嫁妝最終都是要進婆家,最終便宜的人,隻會是邵瑜這個丈夫。
“不行,這嫁妝我決不會給。”顧父說得斬釘截鐵。
邵瑜說道:“這是你要和姍姍斷絕關係呀。”
顧父說道:“呸!斷絕關係,不可能!你們等著,等我告訴左鄰右舍,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這個好女兒是怎麼對待她親生爹娘的。”
邵瑜卻並不怕他這樣的威脅:“你收了五十兩銀子的聘禮,這話拿出去,誰都會說你是賣女兒。”
顧父聽了這話,頓時氣急敗壞,說道:“你們走著瞧!”
顧父轉身欲走,但偏偏顧小孩沒有吃到糕點,此時直接鬧了起來,坐在院子裏撒潑打滾不肯走,聲音鬧騰得隔壁院子都能聽見。
顧姍姍看著這樣的弟弟,雖然覺得難為情,但心裏卻始終記著分寸,因而即便他哭鬧得再厲害,她也沒有進屋去給她拿糕點。
邵瑜卻不慣熊孩子,直接將人拎起來,扔到門外去,又將後院的大門一鎖,將顧家人全都關在門外後,方才看向自己的孩子。
“還好你們不像他這樣熊。”邵瑜說道。
小七立馬湊過來,說道:“爹,我最乖了。”
邵瑜摸了摸她的頭頂。
老三有些好奇,問道:“爹,要是我們這麼熊,你會怎麼辦?會打人嗎?”
顧姍姍聽到這話也有些好奇,便豎著耳朵聽。
“怎麼辦?”邵瑜冷笑一聲,說道:“不做事隻會耍賴的熊孩子,在這個家裏會被餓死的。”
老三忽然想到在廚房地上躺到感染風寒的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