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蘊把我放到地上後,就鬆開手了,他隻冷聲道:“你沒有關係,但畫不能摔了。”
真是,說話還是這麼毒舌,就不能好好說嗎?
他是不能說吧?他怕他一腔好心當驢肝肺吧?
我看著他笑,笑著笑著我自己笑不下去了。
盛蘊也不想再看我笑,他上桌子掛畫了,這次我在下麵幫他看著:“再往左點兒,對,再往右點兒,再……”
他回頭跟我道:“你去看看那邊簽售會搭建吧。”
好吧,不用我就不用我。
畫展一直布置到了下午四點才結束,而博物館下午五點鍾就要閉館了,所以把畫布置完後,我們還要善後,打掃衛生,把整個畫展區域以及其他的走廊都要給收拾出來。
我不能確定這些畫能不能都賣出去,雖然我希望都能,但是為了兩手準備,運畫來的那些包裝紙殼及泡沫我都沒有讓林逸扔,我跟他們一起把這些都折好打包起來,我的手法還是挺熟悉的,一摞摞疊起來,最後用膝蓋一頂,紙殼就算是捆好了,那些塑料膜也都團成緊緊的一團,不占地方還不會壓壞。
林逸都誇我: “沉安,你是去廢品店打過工吧?”
他說我跟收破爛的一樣。我切了聲:“差點兒要去的。”我那時候找不到工作的時候,我看著路邊的垃圾桶,也曾想要不要撿個紙殼子攢著的。
林逸還要笑話我:“我說呢,哈哈,哎,盛總幹的也不錯。”
他跟我指了下那邊的盛蘊,盛蘊也在另一邊收拾,他今天穿的是西服,隻要是正式的場合,他都這麼穿。
可是現在蹲在地上打包這些東西就讓人覺的挺違和的,
這些紙殼泡沫的,無論怎麼幹淨,可始終是外包裝,在打包的過程中,揚起了不少的灰塵,可他也沒有再顧上。
他的打包手法要比我還要專業,那種繩扣是標準的,我們之前訓練的時候,每個人都要學會這種繩
結,但那時候是在部隊上。
盛蘊是一個非常不喜歡打掃衛生的人,就跟他喜歡做飯,卻不願意刷碗一樣,同樣這種收拾衛生的活,他很少幹。
我朝他走過去:“我弄吧,你的衣服都髒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的衣服好?”
我也看了眼我褲子上的灰,但是我不在意這個了,因為我上午跟人溝通工作已經完成了啊。現在我就是滾成泥蛋也沒事了。
我跟他一塊兒弄,我媲美收破爛的手法也得到了他的表揚,他說:“謝沉安,等回去後你可以去當保安。”
我朝他眨了下眼:“我現在適合當保安了?”
他朝我冷笑:“我是說你就差這個沒有幹了。”
“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聽著不像是誇獎。
果然他一邊打包盒子一邊跟我說:“你什麼事都插手,什麼都要幹,是不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你是畫廊一把手?”
我跟他笑:“哪能呢?我充其量就是三把手!你是二把手。”
我發現這個二,用在哪兒都不太好聽,怎麼聽著都像是萬年老二,所以盛蘊沉沉的刮了我一眼,用手指了下邊上:“離我遠點兒。”
嘿,不想讓我幹活就直說嘛。
因著盛蘊的幫忙,我們終於在五點閉館前把畫展布置好了。雖然眾人都有點兒灰頭土臉,但是聽到盛蘊請眾人吃大餐後,這些就都算不上什麼了,我們先回房間換衣服,我們定的餐廳就在這個酒店,所以並不著急。
我找到張振東了。
張振東陪著小瑾在我的房間裏玩,看見我來還不理我,把頭扭到一邊,還真挺可愛的,我朝他笑:“大畫家還生氣呢?”
他哼了聲:“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農夫與蛇的白眼狼。”
我哈哈笑:“後麵那句不是成語吧?”
張振東要踹我,但是他還抱著小瑾,就沒有踹到我,罵我:“滾!”
我朝他伸手:“那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他抱著小瑾切了聲:“幸虧小瑾不隨你,你怎麼那麼勢利眼呢!”
我朝他走過去:“別生氣了,你想想,沒有人認識你,把你掛出去也沒有用,還不如多放
一些他們倆的,還能多吸引人來,也能看到你的畫。”
“你還說!你現在就是鑽錢眼裏了!”他憤憤的看了我一眼:“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你知道嗎?你看看人家秦雪聲,畫的畫都是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