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沐江緩緩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夢中的畫麵已經模糊不清了,隻隱隱記了起來,他那個小男友的名字好像叫虞池。
“沐江,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旁邊有一道欣喜的女聲,對方聲音壓得很低, 像是怕驚擾他。
之沐江安靜了會兒,昏迷前的畫麵漸漸回籠, 他看向旁邊小心等待他回答的普梅靜, 安撫道:“嗯, 我沒事。”
普梅靜頓時像是泄了氣般, 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她放鬆的拍了拍胸脯, “你都睡了七天了,我們真怕你”後麵的話她沒有說, 之沐江也知道意思。
他笑了下, “別擔心,我這不是醒了嗎?”
這時,他的手上感到一陣濕潤柔軟的觸感, 他偏頭看去,隻見赤木腦袋擱在他的病床旁, 爪子攀在上麵,探著舌頭舔了舔他的手。
“阿木。”之沐江摸了摸他的腦袋, 溫柔道。
赤木輕輕低呼一聲,又將腦袋探過去了些。
“阿木傷的很重的,前天才醒來。”普梅靜道。
之沐江輕輕應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大家都,怎麼樣。”說著, 他偏頭向周圍看了看。
見隻有韓成峰在床上,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對方的床沿。
“宗輕帶著四個獸人出去買東西了,韓成峰傷沒好,那個人是暴龍,還有”普梅靜一一解釋,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獨角犀死了。”韓成峰半靠在床上,淡淡的接了下去。
普梅靜沉默了。
“不用這副表情。”韓成峰聲音平靜,“無論是我還是我的獸人,從進入統帥院係,與戰鬥為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死在戰鬥中沒什麼不好。”
“可是”普梅靜很想反駁些什麼。
“難道,死在戰鬥中的獸人不比死在鬥獸場好嗎。”韓成峰看了眼暴龍後再次看向普梅靜。
這次普梅靜不再說話了。
“我買飯回來了。”房內一片寂靜時,門被推開了,宗輕拿著幾個飯盒,後麵的獸人們提著好幾袋的烤肉。
“沐江你醒了?”看到已經睜眼的之沐江,宗輕愣了一下,隨後由衷開心道:“沒事就好,你睡了那麼久,大家都很
擔心啊。”
“我也有些意外我還能活著。”之沐江半調笑道,話落就被旁邊的赤木輕輕咬了咬。
不要說不吉利的話。赤木紅著眼睛。
之沐江摸了摸他的頭。
“你跟自己獸人的關係真的不錯啊。”宗輕拿出盒飯,想起了什麼,語氣古怪道。
“怎麼了?”
“我們能活著,也是多虧了他。”宗輕緩緩道,他這話讓普梅靜也想起了那天的場景,太過血腥了,要是隻是單純的血肉那也沒法嚇到她。
但是殺法太暴力了,而且,那種絕望的嘶吼和嚎叫混合著空氣中的血氣,散落的碎末和漫天的血珠。
她為此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阿木,做了什麼嗎”之沐江隱隱有了猜測。
“他把人殺光了。”宗輕苦笑一聲,“你昏過去後,那些人全死了,連個完整的屍都沒留下,當時他就瘋了,差點連我們也要被弄死。”
“嗷嗚。”赤木不悅的低叫一聲,警告的看了宗輕一眼。
宗輕不說話了,拿出一晚稀粥端到了之沐江的麵前,上麵放了些蝦皮,“你最近隻能吃吃這個了。”
赤木看了眼被普梅靜接過的粥,連忙跑過去咬了咬普梅靜的褲子,然後跑到了隔壁間。
“其實赤木的傷還沒好全,不該下來動的,但他實在關心你,醒來後就一直趴在你的床邊,我們還想著要不要把他的床挪過來跟你並一下,你就醒了。”宗輕道。
之沐江沒說話。
宗輕給大家盛了些飯後,赤木從隔壁間回來了,他化成了人形,走來端過了普梅靜手上的粥碗,坐在了之沐江的床沿邊後,將對方稍稍扶起來一點。
“沐江,我喂你。”他道,隨後熟練的勺起一勺粥遞到對方唇邊。
他的角度很合適,之沐江輕輕一吸就可以喝到嘴裏。
兩人就這樣一喂一吃。
普梅靜低頭看了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下一刻被宗輕塞過來了一碗飯,抬頭,隻見對方道:“你得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