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盯著他那裏看?
他那裏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饒是冷淡矜持如他,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他快要忍不住躲避她猶如實質的視線,在她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他知道的,在她麵前他從來沒有勝算可言。
“你在……看什麼?”聲音微啞。是的,就算他沒有躲開她的注視,他還是出聲打斷了她。
即使他是那麼渴望她的注視,可他希望她看到的是他排山倒海的溫柔,他孤注一擲的愛意……而不是他溝壑難填的欲望,他冥頑不化的偏執。
所以他的神明啊,多注視他一點吧。
“沒什麼。”路漾移開視線,非常淡定地搖了搖頭。
任瑾瑜垂下了眼,目光閃了閃,心道“小騙子。”
“最近有沒有胃痛了?”他語氣關懷,如同一個盡職盡責的醫者,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溫俊外表下的冷漠,溫柔隻屬於她一個人而已。
“還好,我有按時吃藥。”路漾乖乖回答,坐在了他身邊。
“嗯……好乖。”他毫不猶豫地誇讚,聲音獨特的又蘇又啞。
……
白子慎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並排坐在沙發上,姿態親密地交談的畫麵。
如同任何一對情濃的眷侶,俊雅帥氣的男子浸滿愛意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女子,女子笑得眉眼彎彎,眸子如落了星河,那星河裏隻盛了一個人。
白子慎原本張揚挺立的藍發此刻濕答答地垂下來,臉色微白,腳下如黏了膠水一樣使他走不動路。
好難受,如同要死了一樣。
那雙淩厲的雙眼眼尾垂了下來,灰色的瞳孔裏寫滿了可憐的茫然。
如同一隻落水的小狗,濕答答的,孤零零的。
茫然地看著主人寵愛著另一隻,高貴優雅的,幹淨的小狗。
路漾注意到白子慎原本的黑衣被打濕,粘膩地貼在緊實的腰腹上,勾勒出塊壘分明的肌肉,那頭藍發此刻也在往下滴著水。
她連忙起身找了一條幹燥的浴巾,遞到他眼前。見他呆呆著看著不接,她踮起腳將浴巾放在他頭上。
此刻白子慎終於有了動作,他彎下腰,將毛茸茸的腦袋遞到路漾麵前,任她溫柔地擦拭。
凶狠的眉眼此刻注視著她,也隻注視著她,如同一隻收了爪子的猛獸,對她露出來柔軟是肚皮。
路漾看著那半幹的、柔軟的毛發,突然很想上手揉一揉。
但這樣做並不禮貌,路漾略微遺憾地收回了視線。
她果真很喜愛一切毛絨絨的生物。
許久未露頭,檢測到宿主想法的係統連忙表示“我也有毛茸茸的皮膚,漾漾,你想摸哪種?”
說完它似害羞般團了團。
路漾輕笑出聲“你那麼久沒露麵,我還以為你丟下宿主,去哪裏旅遊了呢。”
係統稍微心虛了一下,嘿嘿一笑。
視線從未在路漾身上離開過的白子慎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略微遺憾的目光,主動將腦袋往她手心裏蹭。
原本淩厲上揚的眉眼彎了彎,瞳孔裏麵寫滿了滿足。
路漾移開手,輕咳一聲,有些奇怪地想“現在都那麼卷了嗎?修水管的都那麼帥了,這顏值放娛樂圈也是頂尖了吧?”
白子慎亦步亦趨地跟著路漾出了門。
站在門口,他垂著顏望著知道他胸口的少女,發散思維。
他一攬就能把她整個人攬在懷裏,她整個人會陷在他練得硬邦邦又不失彈性的胸膛上。
她的腰比他大腿還細,掐大力點不知道會不會哭出來。
明亮的走廊燈光下,他喉結動了動,覺得幹渴異常少年人的欲望總是無處發泄,更何況他之前的十九年,從未有過欲望這個詞。
如同積攢到漫出的河水,噴薄而出。
常人難以承受的愛欲隻對著少女一個人。
到底,少年人還是莽撞直白,帶著飛蛾撲火的勇氣。
在走之前,他聲線艱澀暗啞地問“裏麵那個是你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