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經第一章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故恒無,欲以觀其眇;恒有,欲以觀其徼。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眇之門。
注:眇,同妙。徼,本意邊際,引申端倪。
如果有人問你:你愛我有多深?
你怎麼回答?其實,無論是誰,無論答案是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大概都是“月亮代表我的心”。
但是,細細想一下,月亮代表你的心跟“多深”有什麼關係?“多深”的答案難道不應該是一米,百米,千米之類的量詞嗎?可是,如果你真的回答這種量詞形式的答案,真的貌似有點傻啊。
“你愛我有多深?”“呃……一百萬米那麼深。”
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啊……
還有一句話叫“愛你一萬年”,而這“一萬年”誰也知道,都是句謊話。
你能活一萬年?還是他能?這不是罵人是龜嗎?而且應該不僅是罵聽者,罵人者把自己都罵了。
可是,無論是“月亮代表我的心”還是“愛你一萬年”,總有人喜歡說,也總有人喜歡聽,並且也確實很美、很有意境,這是為何?
記得一本書裏,老師給弟子講解,最後歎息:“你能明白就是明白,不能明白再多說也無用。”正是這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卻真正解釋了上邊的問題。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道,最簡單的想,就是類似道理,但是如果能說出來的,他就不是“道”了;“道”是道理嗎?顯然不是的,他是道理周邊看不見摸不著,細細想來卻又似冥冥之中有規律、有安排的神秘,是隻可自己體會,不可言語不可借鑒的東西。
名,同樣也是如此。道,是類似道理的東西;名,是有具體形態的類似東西。沒有形態,一片虛無,自然不用“名”了。
虛無、沒有的神秘,卻能讓人細細體會思索中沉浸在他的玄妙中;就像1+1=2,也算是一個最簡單的“道”了,可是細細思索,卻好似無窮無盡,不可言語的玄妙。1+1為什麼等於2?1+1什麼時候能等於2,什麼時候又不等於2?1+1是怎麼的運轉過程,然後等於了2?這不是很奇妙嗎?
而“有”的狀態,看以看見,可以觸摸了,就可以觀察它的端倪、可以形態了;還是1+1=2,上邊一切問題其實就是它的端倪,因為它有“1+1=2”了,所以可以有那麼多的問題來研究;而研究過程中那種無形的“道”“理”才是“無”的玄妙。
可是,隻有“無”,你怎麼去感覺?還是需要通過“有”的具體來推衍其中的內涵。所以說“兩者同出而異名|”,如果他們不是同出,“有”怎麼能推衍出“無”?
這樣一來,我們就能回答開始的問題了。
“月亮代表我的心”,它說的就不是“有”而是“無”的意境,答案的其中蘊含的意境深深的觸動了你的心,讓你感受到了言者感情;感情本來就是無形之物,如果非要用量詞“一百萬米”來回答,兩個不合不說,也沒有了“玄之又玄”的“眇”趣。
而“一萬年”,雖然是量詞,但這個量遠遠大於了現實,讓人細想都感覺到“謊”的意味;但真是這種“謊”,將有形的“一萬”或作無形的感受,又讓你感受“觀其眇”。
用有形觸動感官,激發無形的玄妙,有無相生,從而感受“道”的玄妙,所以,有無之間的“玄之又玄”,便成了“眾眇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