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欲中不見寂,虛中不知喧(1 / 3)

【原文】

民之饑,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饑。

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

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

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注釋】

有為:政令煩苛,強作妄為。林希逸說“有為,言為治者過用智術也。”

以其上求生之厚:由於統治者奉養奢厚。

無以為生,是賢於貴生:不把生活的奉養弄得過分奢侈,即是不貴生。不貴生,就是生活恬淡。

賢:勝。

貴生:厚養生命。高亨說“君貴生則厚養,厚養則苛斂”

【譯文】

人民所以饑餓,是由於統治者吞噬稅賦太多,因此陷於饑餓。

人民所以難治,是由於統治者強作妄為,因此難以治理。

人民所以輕死,是由於統治者奉養奢厚,因此輕於犯死。

隻有清靜恬淡的人,才勝於奉養奢厚的人。

【隨想】

這篇文章直白、直接,簡單而以直擊要害。然而,我卻思路翩翩,想的極多而又無從下筆。

大道至簡;當“損之又損”而至“無”的時候,不能說什麼呢?

更何況,此篇文章直接言說政治。

所以,一直拖至今日;而即便是今日今時,我也是摘取他人之文字故事,而不闡述自己的言論。

故事摘於雲中嶽先生的《八荒龍蛇》首章:

大明嘉靖三十二年春正,SX地境大雪紛飛,已看不見黃色的原野,隻見白茫茫一片銀色世界,****絕跡,冰封了的大地和積滿冰粒雪花的樹林,散落在莽莽荒原上。

……

這些年來,大明皇朝盛極而衰,有點像是病入膏肓,日薄崦嵫,氣數將盡的征兆。

東南,倭寇肆虐海疆,如火如荼,烽煙萬裏。

西北,元朝餘孽俺答長驅直入,直透邊牆(長城),深入王畿(京師),處處寇影,隆冬季節仍入牆大肆燒殺。

朝廷中,大學士嚴嵩賣官粥爵,殘殺忠臣義士,權傾天下,人神共憤,父子狼狽為奸,天下洶洶。

皇帝老爺呢?他在向那些道教蛆蟲學仙,再就是向那些忠心耿耿的官吏開刀,殺他們的頭,抄他們的家。整個SX地境,幾乎盜賊如毛,遍地狼煙,民不聊生,百姓小民十室九空。

……

他用靴子撥開阻路的雪花,掄馬鞭便抽,“叭叭叭”三聲暴響,抽在木門上響聲震耳,叫道:“裏麵有人麼,開門。”

從他的口氣和用馬鞭抽門的舉動看來,這位仁兄就不是個好東西,至少在教養方麵大有問題。

梁雄將坐騎拴在門側的柳樹上,扭頭叫:“李兄別忘了叫他們暖幾斤好酒來。”

“自然,SX的汾酒大大的有名,這一帶怎能沒有酒?咱們目前正經過酒鄉哩!”

李雁咽著口水說。

木門吱呀呀向內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娃娃手掀著老暖簾,伸出小腦袋笑著道:“咦!好大的雪。是大叔打門麼?”

小娃娃生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亮晶晶,臉上紅樸樸,泛著健康的色彩。身材結實,像一頭小犢。上身是薄薄的青棉襖,下身是燈籠夾褲,腳下穿虎頭布鞋。他似乎不伯生,盯著李雁無邪地微笑。

李雁毫不客氣地跨入門中,不悅地說:“廢話!不是太爺打門還有誰?見你的鬼!”

小娃娃眉頭一皺,正待發話廳內有人叫:“我兒,什麼人來了?”

“是兩位陌生的大叔。”小娃娃答。

李雁已掀簾而入,梁雄亦到了門外。

廳堂窄小,但收拾得纖塵不染,簡單,樸實、正麵是一蛐歲寒三友的中堂,兩壁是立幅,不論字與畫,皆是上乘之作,落款皆寫的是:平陽柴瑞。

從任何角度看,這間宅子的主人,毫不像侯馬鎮的農家,倒有不少書香味。

小娃娃對李雁的惡劣態度,似乎不甚計較,掩上門放下暖簾,倒了兩杯清茶奉上。

李雁與梁雄大馬金刀地落坐,接過茶一口喝幹,神色傲慢,似乎他倆是宅中的主人一般。

內堂門出來一個文士打扮中年人,穿一襲打了不少補掇的棉襖。頭梳道髻,方臉大耳,劍眉虎目,留著掩口短髯,身材修偉,一表非俗。

中年人出得廳來,含笑抱拳行禮,招呼道:“兩位大爺好,小的姓柴,名瑞,草字誌弘。請教,敢問兩位大爺尊姓大名,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李雁瞥了柴瑞一眼,冷冷一笑道:“我姓李。那位是敝同伴,姓梁。從京師來,奉上命辦案。咱們乏了,借你這兒歇歇。偌冷的天,快給咱們生個火來取暖。”

柴瑞聽說是京師來辦案的,收斂了笑容不再多問,苦笑道:“寒舍家貧,且人丁不多,因此過慣了清寒日子,從不生火取暖……”

“呸!你這是什麼話?”李雁氣焰萬丈地叫吼,重重地放下茶碗道:“大爺不是來聽你訴苦,快給我生火!”

柴瑞一怔,久久方說:“小的家中沒有生火取暖的用具……”

“呸!你不會去借麼?”

“李大爺,這一帶的民宅,家中有炕的人少之又少……”

“別廢話,找些柴炭來,弄個鍋來生火。還有,給咱們弄些酒菜來。”

“這……”

梁雄有些過意不去,弄個鍋來生火,到底不是容易辦到的事,趕忙打圓場說:“李兄,不要火也罷,喝酒取暖也就算了。這家子除了壁上的字畫,可說家無長物,近乎家徒四壁之境,咱們不必難為他了,等他將火生起來,咱們恐怕又得走啦!叫他準備酒食算了。”

李雁挪了挪腰刀,餘怒未息,向柴瑞叱道:“你還站在此地幹甚?還不進去交代廚下準備酒食。酒要最好的,大魚大肉愈多愈好。”

這一帶的地理環境,《隋書·地理誌》說:瘠多沃少。這一帶的風俗,《寰宇記》上說:剛強,多豪傑,矜功名。《晉問》上說:有溫恭克讓之德,故其人至於今善讓。

讓,當然包含有忍讓之義。平民百姓如不忍讓。少不了大鍋臨頭。這一帶的人,過慣了逆來順受的日子。柴瑞自不例外,忍氣吞聲地說:“大爺要酒,寒舍自當奉上。隻是,菜肴……”